“是的,他就是常百草。事情结束后,我捡回了条命,也拿了赏金,于是请常百草去酒楼一叙。他是个怪人,最喜欢医治各种疑难杂症。旁人治的了的病,他坚决不治,旁人治不了的,他才有兴趣出手。那天他所用的黑蛇,便是蛟蝰。常百草说,蛟蝰极难捕获,但一旦捕获,必定是雌雄一对。但是蛟蝰雌雄长得一模一样,无从分辨,除非以西蛮特有的牛蹄莲泡酒才能分辨。那雌蛇最爱牛蹄莲泡酒的气味,闻到以后必定奋不顾身冲过去,而他在青川买到的牛蹄莲是假的,所以他分辨不出来蛟蝰的雌雄,也就没法给蛮王治病。”
慕凝之听到这里,终于也忍不住问道:“那蛮王背后的恶疮究竟是何物?为何一定要雌蛇才能医治呢?”
周少白第一次看见慕凝之对别人说的事情产生了兴趣,心中很是讶异,他不禁看向慕凝之,慕凝之发觉了他的目光,又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个其实还有曲折。那恶疮严格来说,并不是疾病,而是一种蛊术。那蛮王有十二个儿子,他最喜欢小儿子,打算传位给小儿子。而最有实力的大儿子自然不愿意被人抢走王位,但是他的实力又不是蛮王的对手,于是请了蛊婆,用了一种极其阴毒的蛊术,在蛮王身上种了这种血噬蛊。这种蛊初期只是小口,而后越长越大,开始吞噬****,最后会把寄主一并吃掉,随后还能受到蛊婆操控,种到另外的人身上,生生不息。后来,这个作乱的大儿子也没落什么好,蛮王把他装进一个缠满毒刺的桶里,然后派人把桶从山顶一脚踢了下来。”
慕凝之皱眉道:“这对父子,真是恶毒至极啊。”
“恶人还需恶人磨。这种蛊也有弱点,就是怕蛟蝰的血与牛蹄莲混酒冲服。但是此蛊分阴阳,若是阴蛊,必须用雄蛇的血,若是阳蛊,就只能用雌蛇的血才有效。如若用错了血,只会让寄主跟血噬蛊一并化为血水。常百草探明了那是阳蛊,所以必须用雌蛇的血才行,但是他买的牛蹄莲是假的,让他无从分辨雌蛇雄蛇,就在他也要被碾死时,他瞧见了我那堆药材里有牛蹄莲。谢天谢地,多亏了那向导,我买的是真的。”
周朝宗讲到这里,长吁一口气,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说道:“这次我俩险中相遇,恰好救了对方,我们都觉得是一种缘分。常百草说,他用掉了我的牛蹄莲,为了补偿我,便把剩余的那条雄蛇赠与了我。”
他晃晃酒坛子:“这条泡酒的蛟蝰就是这么来的。”
说完,夹起一块酱牛肉扔进嘴里,得意地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