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姗不知该发何感,便安静地听着萧清淮讲述黑色童年:“后来,父皇送我去了宫外的别苑居住,每个月来看我一次,整整五年多……那回我不慎落了马,才被再接回皇宫里,太后依旧很讨厌我……以前每逢阖宫宴饮之日,父皇从不让我露面,因为太后看到我就生气……”
萧清淮正絮絮叨叨的吐槽,忽然间停了下来。
——怎么不说了……南姗心中疑惑,轻轻唤一声:“殿下?”
萧清淮忽而直起脖子,望着南姗水光湿润的大眼睛,宠溺的摸摸小妻子的脸,温声道:“姗姗,你每随我入宫一次,都饱受委屈,可你从不和我哭,也没抱怨过半句,我却对你叨叨我的委屈,你会烦么……”
南姗将手覆到摸自己脸颊的手掌之上,轻轻道:“我说过的,只要殿下一心待我,不管多大委屈,我都能受着……人之相识,贵在相知,人之相知,贵在知心,我虽没和殿下抱怨委屈,可殿下心里明白,每次回来都主动安慰我,我心里很开心,因为殿下在意我,殿下愿意对我说自己的秘密,叨叨自己心里的委屈,我也很高兴,因为殿下信任我,殿下既在意我又信任我,我欢喜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嫌烦。”
萧清淮眼眸碎玉似的明亮,唇角浅浅弯起。
南姗一把搂住萧清淮的颈子,软声温语劝道:“眼睛为什么长在前面,就是为了让人向前看,往事不可追,那些不开心的事,殿下别老放在心上,人生得意须尽欢,难道人生失意时,便不好好过日子了么……殿下以后朝夕相处的人是我,白头偕老的人也是我,我会好好待殿下,比所有人都要好。”
萧清淮搂着小妻子的纤腰,静静垂下头抵着她的额中心,低声道:“我也会好好待你,比所有人都要好。”
是夜,又锯开葫芦嘴的萧清淮,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十分努力地好好待南姗,次日晨起时,南姗一脸水色的明艳娇媚,滋润的快能滴出水珠儿来,用罢丰盛的早膳后,萧清淮拎着骨头懒洋洋的南姗出门。
温暖的车厢里,倚趴在某人身上的南姗,对正给她揉腰的某人嘟囔道:“殿下明知今日要出门,晚上还……”欲言又止的说不下去了。
萧清淮挑眉戏谑:“还什么,怎么不说下去了?”
南姗轻轻捶了一下萧清淮的心口,红着脸嗔道:“殿下明知故问。”
捶在胸口的力度宛若挠痒痒一般,萧清淮被捶得心头慰贴舒坦,忍不住逗小妻子玩:“说到这个,你昨晚又乱叫我什么了……大坏蛋?我是大坏蛋,那你是什么,小坏蛋么。”
南姗脸色绯红地又捶了萧清淮两下,嘀咕道:“青天白日的,殿下能不说这些么……”萧清淮一口应道:“好,那咱们到半夜三更再说。”
正自低声说笑,车窗外传来小包子的提醒声:“殿下,皇子妃,睿王府快到了。”
南姗闻言,便从萧清淮身上爬起来,低头整理衣裳裙角宫绦香囊,又扶着镶珠缀玉的脑袋,问可充当‘人工全身衣镜’的小五同志:“殿下帮我看看,我的头钗可还正着,没戴偏罢……”
因南姗与萧清淮同坐一车时,很少有各坐各的时候,几乎都是搂搂抱抱之态,此举较易弄乱脑袋上的头饰,故而每次下车前,南姗都要请萧清淮先生当一回镜子。
萧清淮的镜子先生已当得挺熟练,眉宇翩飞道:“好着呢。”
被请进睿王的府邸后,南姗很惊喜的发现,南芙居然也在,俩人刚一打照面,南芙眼睛嗖的一亮,喜唤一声:“姑姑!”再转瞧南姗身边的俊秀美少年,尊敬有礼的再唤道:“姑父。”
萧清淮对南芙微一颔首,然后带着南姗踏进正厅,先拜见睿王和睿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