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是个什么境界？我估摸着，也就炼石心法的修为还剩下了一些，其他都已经让爷爷榨干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但即便就是还有些‘余粮’的炼石心法，那也只是相当于黄石中期的水平，“厉霜霜，你我何必要战到这种你死我活的境地呢？完全没必要啊。”

“那是你觉得罢了，我可是铁了心想要把你干掉的。”只一句话的时间，厉霜霜就踏平了地上好些青草，掠至我的跟前，“你没了修为，而我却是因祸得福，我已成功晋入了魅将高阶。今儿，你死定了！”

厉霜霜是如何因祸得福的？我不知道，我唯一能知道就是厉霜霜没有骗人，她是的的确确地晋入魅将高阶了。不过，这位年龄翻了我无数倍的宇宙超级无敌黄金剩斗士，在阴气领域上的造诣不过是和我相平，我不禁想笑。

以前，我刚夺舍重生的那会儿，也经历过九死一生的场面。那时，我是真的很怕死，时时刻刻都想着：我要是死了，世界上就没有我这个人了。许多美好我就感受不到，摸不到，那该是种多么痛苦的感觉？

现在，九死一生的事儿经历得更多了。不知怎地，我就开始变得不怕死了，一个普通人正常的寿命也就七八十年。其中最璀璨的时间也不过就那么二三十年，我庆幸我在这二三十年中见识到了许多普通人几辈子都见不到的景色。哪怕今天我就要魂飞魄散了，我也敢这么说；此生不枉。

“张婉沫，你可以去死了。”厉霜霜递出她的招牌软剑，剑中所蕴含的杀气，比之我第一次遇见她时要浓郁不少。不知是不是我境界大跌的原因，我居然觉着她的剑对我没什么威胁？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剑来，我伸手。

食指与中指很自然地捻住了软剑，剑锋狠戾，但却没能割破我的皮肤分毫。厉霜霜也搞不懂这是什么状况，在她的感应中，我的修为几乎跟一脚能踩死的臭虫没什么两样，“你又弄出了什么花招？为什么毫无修为可言的你，可以接下我的剑？”

我为什么可以接下厉霜霜的剑？我不知道啊！我体内剩余的残魂碎片通过潜意识告诉我，只要我轻轻一扭，厉霜霜的剑就会应声折断。

师父的残魂，就跟他本人一样，不会骗我。

“啪嗒……”我的手轻轻一扭，软剑就跟泡酥的饼干突然从牛奶中捞出，猝然折断。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厉霜霜本就不好的心态，终于开始出现崩塌的迹象。与此同时，师父的残魂能够给我带来的玄妙体验开始步入尾声；方才我往空间钥匙中关注的碎片太多，剩下的残魂能为我做到的，也只有眼下的这点了。

“咕嘟！”厉霜霜因为软剑被折，她曾跟软剑签订过契约，只要厉霜霜还活着，她就必须要确保剑不被折断。而今剑毁，人还在，剑灵顿时对厉霜霜展开反噬。厉霜霜凭着超高的修为，强压下剑灵，为了挣足面子，她还将本该吐出的瘀血咽了回去。

残魂耗尽；我没空暇来缅怀师父对我的疼爱，失去了师父残魂的庇护，我该如何对付厉霜霜呢？嘴遁？只怕我愿意说，她不愿意听呀。诶，谁，谁从我的脑袋上飞过？

爷爷解决到足够数量的阴兵后，匆忙赶回了我的身边。厉霜霜虽强，但她也根本无法跟爷爷这种级别的老怪物单打独斗，“唔啊啊啊！”伴随着厉霜霜的一声惨叫，她连同被她短暂封禁的剑灵一道让爷爷轰退几十米。

剑灵在飞速后退的过程中，不幸湮灭。爷爷也算是变向地帮了厉霜霜一把，钟贤就藏匿在沾满粉红药剂的墙砖之下，厉霜霜叫人家给轰退了这么远，他都不敢从墙砖下掠出救人。

“噗……”瘀血离体，很快就冷掉了。和瘀血一起冷掉的，还有厉霜霜的心。一直以来，厉霜霜都认为她和钟贤是真心相爱的，她可以为了钟贤不计生死地去付出，但钟贤却不敢在她有危险的时候站出来保护她。厉霜霜闭目待死，而爷爷根本无意去补她这种渺小人物的刀，拉上我就钻进了通往阳界的通道。

老卞城王没有离去，而是恭恭敬敬地跪拜在木门的下方，他的肚子上插有一把特制的降鬼刀。是的，侥幸从地府变天中逃得性命的老卞城王自刎谢罪了。他的膝盖里藏有两张金纸，上面写有对我的亏欠之情，并且吩咐所有在庄园内当差的旧部们，在他死后，务必要侍奉我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