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又有一个人闷哼着倒下了,这是高离雪砍翻的第五个了。此时,他离我仅仅只有三个身位,他再往前踏一步就能把刀捅进我的胸腔里。
我蹬腿把一张凳子踢了过去,这种无意义的行为,非但没有阻碍到他的前进,反而还让我露出了更大的破绽。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一瞬间呐,我用小臂顶住短刀,刀卡在了骨头缝里,加上我肌肉紧绷,以高离雪的力气竟然亦拔之不出。好了,你输了!我把电击器往前一送,高离雪顿时浑身痉挛,几秒钟就陷入了昏迷。有个被他一刀砍伤的店员,以棍驻地,吃力地站了起来,“沈先生,快杀了他!”
他等了一会,见我没这个意向,便捡起同伴的刀,一步三晃地走了过来。
“别杀他,毛哥他们有用的。”想到高离雪帮我治过脱臼,我就不自觉地编了个谎话保下他。
八个与高离雪同来的壮汉,有三个已经倒在了店员们的刀下,剩下的五个在看到高离雪战败后,战意顿失,丢下刀束手就擒。
等我们这边把战俘捆绑好,毛庆元来消息了:五胡将干掉了两个,可惜让胡胖子跑了。你还活着吗?
我直接给他打了过去,“毛哥,我还活着。就是手上中了一刀,你的人给我简单处理了一下,但是血还有在流,我是不是应该去医院?”
毛庆元低声道了一声“草包。”随即大笑起来,“你还算是个爷们!”
等我缝完伤口,去挂盐水了,毛庆元赶来了,“你那手?”
“没事。”我轻轻动了几下手臂,“我有个问题没想明白。”
“是不是想问,为什么不联合老二一起行动,把胡胖子一窝端掉?”我靠,这毛哥不但身手矫健,还会能掐会算?“我和老二打了个赌,他赌你肯定敢玩这个游戏,还表示如果你敢玩,那么胡胖子就一定要留给你来杀。所以我才故意放跑了他。”
剿胡行动就这么结束了,我和毛庆元的关系也因此缓和了许多。
高离雪被毛庆元带走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我从周本耀那边打听过几回,都被他打着哈哈糊弄过去了。
日子就这么趋于平静,直到邱逸才拿着剪好的片子到公司来。我猛然想起了黑球的死,在他见过严总之后,把他叫进了我的办公室,什么话都没说,我直接给了他一拳。
邱逸才捂着脸,痛骂道:“你这个傻逼,发什么疯!”
“别把除你以外的人当傻逼,你才是最大的傻逼。我手上的证据表明李墨团的死跟你有直接关系!”
邱逸才没有流露出任何惊恐的神色,“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要是真有什么证据,不妨去交给警察,然后让他们来抓我!”
我哪有什么证据,对于邱逸才,我真是恨得牙痒痒。就这么个垃圾玩意儿,黑球儿死的那天还为他说了不少好话!我对准他的脸又来了一拳,“我去你大爷的!你被我灌醉的那天,我不止拿走了你的护照,我还录了像。我现在就打包发给李亚,看你还能牛逼多久!”
“你他妈出尔反尔!”邱逸才听见我要把他的罪证发给李亚,顿时暴怒了,与我扭打成一团。
一直打到我们两个脱力为止,邱逸才撩起衣襟擦汗,“解气了?李墨团的死,和我真的没关系!”
我手上的伤还没好,刚才的拍打导致伤口上的痂崩裂了,红色的汁液把白袖子染成了暗红色。邱逸才闻到了血腥味,在自己身上找了一会,发现没有伤口在冒血,于是问道:“你受伤了?”
我没搭理他,坐在地上,静静缅怀黑球儿。
邱逸才站起身,绕着我转了两圈,发现了血腥味的源头是我的手臂,“你要不要紧啊?怎么出那么多血,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们去医院吧?”
“这伤不关你事!”邱逸才在边上嘀嘀咕咕、不肯消停,我又把火气撒在了他身上。
“可你这伤看着很严重啊,你还让我送你去医院吧。”他边说,边蹲下身想拉我起来。
我推了他一把。邱逸才好歹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脱力之后,恢复得没我那么快,被我一推,他的腰撞上了书桌的尖角,登时疼得满地打滚。
自己的身体痛苦着,然后再眼看着别人也痛苦,我不禁享受到了一种变态的快感,“邱逸才!李墨团的死,怎么就跟你没关系了?”
我又在他的腰间踩了一脚,“要不是你这个傻逼要办什么庆生宴,李墨团会死吗?退一万步讲,你只要不把那个狗屁庆生宴放在胡胖子的酒楼,李墨团会死吗?”
邱逸才上一秒还宛如死狗一样躺在地上残喘着,听完我的话之后,亢奋地分辩道:“你就没找过你的原因吗?要不是你和那个胡胖子结仇,李墨团会死吗?退一亿步讲,只要那天你没去,李墨团会死吗?”
他的这席话,我在心里早就对自己说了无数遍,每说一遍,对黑球儿的愧疚就会重上几分。我就快被这份愧疚给压死了,所以今天我看见邱逸才,才会想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