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魏河舟,可能会是另一番局面,因为众弟兄一来是不想搭理徐警官这种来者不善的举动;二来他大盖帽上闪亮的的及其寓意,众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够视而不见;大家宁可冷处理,大不了被警方视为心虚或者无话可说。可魏河舟不然,他是头不畏虎的初生牛犊,而且也是个崇尚语言暴力的家伙,一旦发现同类,便立刻象一头发怒的猫似的竖起了背上的毛,向对方发动了攻击。
“当然!那个彩虹桥女尸案如果没有我们的帮助,你们说不定到今天还破不了案呢!”
这话在民警们听来,简直是厚颜无耻!
“胡扯蛋!”陆之青一声怒喝,吓了众人一跳,就连纪波似乎都吃了他一吓,显然没有料到他会这样勃然大怒。
“简直是一派胡言!”陆之青又是一声怒喝,大概被气糊涂了。
陆之青“啪……”地一声放下了架着的腿,把双臂撑在大腿上,目光灼灼逼视着对面的那一干人。“我猜想你们大概指的是那幅素描象。哼,实际上那副画象的作用可有可无,不管有没有它,彩虹桥女尸案都必定会圆满告破!警方之所以表扬某些人,主要是鼓励他们的积极性,希望民众能够更加积极地配合警方办案。别太自以为是了!”
他的话,激起了弟兄们的怒意。
张晓书潇洒地把烟蒂朝窗外弹去,转身抱着胳膊冷然道:“那副素描像有没有作用,自有公论,否则警方也不会费心表扬某些人了!”
“就是!”有人撑腰,魏河舟更加来劲儿了,他用力点着头,疯狂地抖着腿,挑衅似的紧盯着陆之青的双眼。遗憾的是他那双无法聚焦的飘眼,总是给人以目光闪烁的感觉,一点儿也没有威慑力,的倒显得有点底气不足,不敢正视徐警官的目光似的。
那位戴骏跟陆之青两人就像孟良跟焦赞一样同进退,他咄咄逼人道:“我们知道,你们经常聚在一起谈论案情,并且四处散布不实之词,攻击警方的侦破方向和办案能力,混淆视听。你们的目的何在?”
“谈论案情是实,‘四处散布不实之词’和‘攻击警方的侦破方向’、‘混淆视听’之类的,纯属莫须有。作为人,我们有权在自己的的,对与自己切身利益有关的问题发表看法。”江天智不温不火道。
“你有权发表自己的看法,但必须尊重事实。”纪波正色道。
“我们就是在尊重事实的基础上发表看法的。”张晓书针锋相对道,他的一字眉如今上挑成了飞扬的八字眉了。
“是吗?你们说凶手是个精神病患者,依据何在?这难道也是尊重事实吗?”陆之青气势汹汹地质问道。
“我们从来没有说过凶手是个精神病患者。有人如果非要这么理解,那是他的问题,怨不得我们。”江天智语气冷静的让人生气。
一时间似乎形成了警方与三零一弟兄们对峙的局面,空气中似乎都能看见丝丝火花。
戴骏威严地把手摁在腰上,那大概是面对阶级敌人时的一种下意识的摸枪,或者把手指扣在武装带上形成威慑的举动。可惜他今天腰间既没有扎武装带,也没有掖枪,所以那个动作看上去显得怪怪的。
他严厉地质问道:“你们说没说过凶手有人格障碍,心理变态,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这类的话?”
“说过。”江天智坦然回答道。
“既然如此,这些然道不都是替凶手开脱,试图用精神疾病来为他的凶残行为开脱吗?”陆之青咄咄逼人道。
“有精神疾病与有人格障碍是不可同日而语的,身为警察的你们,应该清楚两者之间的区别。前者无行为能力,量刑时无需承担法律责任。后者则不然,其智力、思维正常,只是情感和意识异常,必需为自己的行为承担法律责任。为凶手开脱云云,压根儿就扯不上边。”江天智就像在对学生讲课似的,对着面前的大盖帽们谆谆教导,说教的意味十足。
“你这是在狡辩!”另一位民警怒斥道。
江天智冷哼一声。“那些都是心理学方面最基本的常识……”
“哼,心理学!”陆之青不耐烦道,“那是唯心主义的东西,是被打翻在地,被严厉批判的资产阶级糟粕,你们却将它奉若神明,我看你们的思想意识相当成问题啊!”
江天智冷冷地望着他。“既然你开口‘思想’,闭口‘意识’,我请问,这‘思想’和‘意识’究竟是什么?它们显然是非物质的东西,那是不是都要归结为唯心的呢?”
陆之青一时语塞。
这个问题确实不好回答。对于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侦查技巧未必能派上用场。
不过陆之青并没有让江天智得意太久,他怒笑一声,视线扫向了众人。“实话告诉你们吧,你们这个小集团的一举一动早就在我们专案组的关注之下了,用不着显微镜都能看清你们行为的污点。你们经常聚在一起发牢骚、讲怪话,傲慢无礼,目中无人。你们中的某些人以传授武功为名,纠集一帮人寻衅滋事,打架斗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