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的大牢我还真没去过,麻烦您受累,引我进去坐坐。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请神容易送神难,你可千万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说着说着丁阳还凑上前去,一脸“你快来抓我呀”的倒霉神色。
宋海直接不能忍,一把推开挡路的安馥,直接丛腰里拽出一个铁链子来就要捆了丁阳。
“宋捕头,手下留情呀!您可千万别计较,丁丁他嘴笨,不会说话。”
“哼,不会说话?俺看他挺能说的!赶紧的别挡路,官爷这就送他去衙门。”
安馥拉又拉不动,劝又劝不住,急得满头大汗。
可是丁阳却像个没事儿人,一点儿都不着急,甚至还有空煽动折扇。
“你这死人,倒是说句话呀?快给宋捕头赔礼告罪,你这是喝醉说胡话呢吧!”
“没有,我清醒的很,说的也都是大实话。我今天能给他们做一碗面,已经是看在从前对你照顾的份上了。可人不知天高地厚,我又有什么办法?”
“……你就少说两句好不好?开封府衙门的大牢可不是那么好进去的!”
眼看安馥都急的快哭了,丁阳才忍不住趁着没人注意,悄悄给她打了个眼色。
安馥顿时一愣。
就她来说,对丁阳的了解还是有不少。平日里看着不怎么着调,实际上却是个知道轻重的。今天怎么会突然间大变心情,她也是吃不准。眼下瞧着,似乎还有内情。
可这能有什么内情?都快要把自己折腾进去衙门了!
她这一愣神,宋海已经揪住了丁阳,这就要朝外把人扯出去:“老李,你还不过来搭把手,这贼厮鸟人高马大,俺还真有点拽不动他。”
转眼就瞧见丁阳还在扇折扇,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好呀,你还给官爷装模作样上了。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拿捏着架子!”
说话间一把就要扯过来丁阳手中的折扇,却没料到被丁阳轻轻闪开。
“不要胡闹!动了我没什么,你若动了好友送给我的礼物,可就是你自寻死路了!”
“哟,口气还挺硬,你给俺等着。若是你进去开封府衙门里还能这么自在,官爷才算真真佩服你的厉害。”
说着话宋海的脸上已经露出了残忍的狞狰,指着丁阳的鼻子冷笑不已。
却见丁阳故意在他面前展开折扇,亮出上面的题诗:开遍杏花人不到,满庭春雨绿如烟!
若说这两句诗还没什么特别,可底下的题字却格外的耀眼——王元泽!
从头至尾,丁阳的底气都是来源如此。原先这条折扇上面只有两句题诗而没有落款,要不王雱也不会随便送出去。
可是后来随着七星道长的名号水涨船高,丁阳特意又请王雱专门在上面留了落款。
于是现在的折扇,已经变成了王雱亲笔题诗落款的好东西。
不管怎么说,王雱都甩不掉王安石的影响,身上无时无刻不打着一个宰相公子的烙印。
从两个官差刚进来,丁阳就已经开始了算计。
眼下他因为安馥和红玉的羁绊,根本就不好再重复当初七星道长的行事肆无忌惮。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任何一个环节出点什么小差错儿,到最后都将造成难以弥补的后果。
哪怕他通过位面时空的穿越可以保证安全,但不管伤及安馥还是红玉,都必将给他造成难以弥补的伤害。
于是才想着先借来宰相公子的朋友身份捞点好处,至少给基层的活动带来些便利。
别的不说,就凭王雱的这支题诗折扇,足以证明他和对方的关系非同一般。
折扇上面的题诗可是有亲笔落款,这在谁看来都是再明显不过的证据。
没有落款,谁知道这题诗究竟由谁下笔?别看上面的诗句来自王雱,可也可能就是找了个酸秀才随便写了两笔呢?
可有了落款就完全不一样。
不是很亲近的关系,谁会落下这种把柄?
王安石的身份毕竟是宰相,他的儿子再怎么不成器,也不敢这么胡来。万一引来政敌的攻讦可怎么办?
新党变法本来就是在刀尖上起舞,宰相公子若交际败坏,肯定会被引申到王安石身上。因此折扇就是最好的证据,能够证明丁阳和王雱的关系密切。可丁阳此刻却突然发现他似乎算漏了一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