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呜呜的刮过阳台,令紧闭的窗户咣咣作响,沉睡中的人仿佛受到某种莫名的干扰,平齐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而后,脸色渐渐变得怪异起来,似痛苦,更似恐惧!就在这时,一道极为阴寒的气流透过窗户缝隙,荡开垂下的窗帘扎进不安之人的身体。
呼!露露猛的坐了起来,略带惊恐瞥了眼黑漆漆的窗外,那扇紧闭的玻璃窗在灯光下显得异常清晰,没有梦境中的鬼脸!
房间很宽大,灯火明亮,床更大,足以三人平躺!
这样的房间,价格自然不菲!
很多时候,露露总在想,以自己男友的经济条件,何以住得起如此豪华的房间,液晶彩电,空调,浴室浴缸,独立的厕所,这些的这些,无不是用金钱铺张出来的!
可她是女人,虽然生长在女性独立的时代,但是,却拥有大多数女性所没有的旧社会妇德,她从不过问男友的事。
巡视的目光掠过墙壁上的挂钟,晚上,21点整!
平时,这个时间她们正坐着看电视,然而今天却不一样,刘放的中毒身亡令男友痛不欲生,不知喝了多少酒的刘涵,除了酣睡在一旁,似乎对于露露的举动全然不觉。
满怀怜惜抚摸了下那张即使在睡梦中也是一脸痛苦中之色的俊脸,露露缓缓下了床,被恶梦惊醒的她,身上不知不觉沾满了冷汗,如不进行一番清洗,估计难以再次入眠。
按开浴室的灯光,露露轻步走了进去,也不知为什么,每次进入这间浴室,她总是满怀感慨,小小的一间浴室,布置的极为美观,左侧是宽大浴缸,右侧并立着三个洗漱用的水盆,水盆正上方是三面宽大的雕花玻璃镜,正中央则是用玻璃隔开的单间,里面摆放着淋浴蓬头。而男友每次洗澡最喜欢躺在浴缸上,用色迷迷的眼睛盯着玻璃间里自己婀娜多姿的身影,或许是朦胧产生的神秘感,对此,他总是乐不思蜀。
热乎乎的水从蓬头上喷涌而出,冲洗在身上的同时,令她不由舒服的闭上眼睛,就在此时,她听到一声类似调皮的嬉笑,声音很小,却被轻易捕捉到。
“谁?”狐疑的目光透过玻璃盯着外面,朦胧的视觉中,外面一切如旧,并无一丝可疑之处。
难道是错觉?想到这里,她不由轻笑一声,肯定是错觉!这间房间,除了自己就只有男友,而对方此时正酣醉在床,不可能来窥视她洗澡,况且,也没有这个心情,此时的刘涵,正沉浸在丧失亲人的痛苦中。
叹了口气,露露之前的好心情瞬间消失,犹如想到男友痛苦的神情,眉头不由染上一丝轻愁。随着视线缓缓收回,不经意间掠过一面墙壁,瞳孔猛然急促收缩起来。
砰!淋浴蓬头无力的坠落于地,失去主人扶持的它就像一个发脾气的小孩,不甘的将热水喷射在露露腿部上,仿佛希望借此引起主人的注意。
是幻觉吗?
发白的脸庞上,她的双眼死死盯着光滑如镜的墙壁,刚刚一瞬间,她竟看到那里有一双血红的眼睛。
也许是受到惊吓的原因,露露顿时没了洗澡的心情,关闭水阀,擦干身体,迅速推开隔间的玻璃门,只是,奔出的脚步突然由快变慢,直至完全静止。
少了玻璃门在视线上的阻碍,浴室看起来更加清晰,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望着眼前的一幕,她竟出现罕有的怪异感觉!荒凉、死寂、还有,那隐藏在空气中的阴森!
滴答!滴答!
身后,骤然传来断断续续的滴水声,而她的心,仿佛瞬间也化为水滴,伴随着高高坠落,彻底粉碎消失。
空气中仿佛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而围绕在这股气味下的人,瞳孔不断的睁大撑开,那瑟瑟发抖的身体上,是一张极度苍白的脸。
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就如她不知道在她身后的是什么东西,除了本能的颤抖和惊恐,她既不敢出声,又不敢回头,即使是走路的力气,都像在眨眼间被抽离。
滴水声依旧不停在耳边荡开,不快不慢,仿佛一曲悦耳的夜曲!而造成这种动静的,通常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残留在淋浴蓬头孔里的水随着高高挂起散落地面。诡异的是,露露想到的却是,隔间的天花板上,凝聚了数不尽的鲜血,一滴接着一滴的砸落地面!
最诡异的是,就在此时,她感觉到耳旁有人在吹气,那极致阴冷的寒流,冻僵了她每一根神经,眼前一黑,一头栽落于地。
呼!露露迅速从床上坐了起来,怔怔望着明亮的房间以及躺在一旁酣睡的男友,大脑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她回过神,擦掉额头上的冷汗,小心翼翼下了床,仿佛害怕惊动到沉睡中的男友,口渴难忍之际,倒了杯热水,刚抿一口就被烫到,无奈之下,只好先把水放在一旁晾着。
望着挂钟上显示的时间,21整!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时间很熟悉,仿佛不久前刚刚看过一样。
时间还早,露露决定先洗个澡,去掉身上因为恶梦而残留下来的冷汗。
推开浴室的房门,望着异常熟悉的摆设,心里竟变得忐忑不安起来,她也说不出为什么会这样,百思不得其解之余,也没再多想,快步进入隔间。
热气腾腾的热水散落的身体上,令她舒服的闭上眼睛轻哼一声,就在此时,她听到一声极为轻微的脚步声,声音虽轻,却清晰的透过水滴声传入耳孔里。
“谁?”轻呼一声,露露紧张的望向隔间外,那朦胧的视线后,是一片空荡的死寂。
恐惧的感觉渐渐涌上心头,尽管入目所及,并无任何可疑身影,但是她的心却愈发不安,发僵的手抖了抖,草草冲洗完毕,快速离开淋浴隔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