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到每一块田有什么问题,我也说不清楚,可是,我的感觉就是一定有问题。”甄宝人侃侃地说,“牙行的目的,是为了赚取佣金,只有生意成功了,他们才能赚钱。所以,他们做生意是非常讲究策略的,你们看,他们给我们推荐三块田地绝不是随意而为的,在我看来,无论是第二块还是第三块,都只是用来烘托第一块的,他们真实的目的,就是想把第一块卖出去罢了。所以我认为,这第三块田要么根本就不存在,要么本身就有问题。”
李墩子觉得甄宝人仅凭主观臆断,就否定了自己的努力,当然不肯服气,声音便有些高了:“姑娘,我可是仔细打听过的,这个明春牙行是颍州最大、最公道的,普通老百姓都那么说。”
这又能说明什么?难道口碑能保证你不上当受骗?甄宝人苦笑了一下。
人家并不用去真的骗你,只不过不将事情告诉你,你自己愿意上当的,难道还能怪别人吗?到时候,牙行也可以义愤填膺地说:“这位客官,真是对不住,你看,这卖家真是不地道,居然向我们隐瞒了这样的情况,我们真不是有心欺骗你们的......”
到时你又能如何?反正佣金他已经赚到了,没准儿还在心里笑话你是个傻帽。
“墩子,你别着急,也不一定我的感觉就对,你看,咱们这样好不?这会儿先不着急下结论,待晚上你与牙人喝过酒不迟。”甄宝人语重心长地说,“不过,从今以后,你经常在外面跑来跑去,一定要记着,商人,商人,无商不奸,他们是最狡诈的一类人。有时候,他根本用不着骗你,只是有意不告诉你一些小事情,而往往这些不起眼的小事情才是致命的。”
秋芸想了想,说:“姑娘,要不,咱们别买地了?不如先租个临街的大院子,前面倒座房开店,后面的院子住人,万一咱们想走,也随时可以走。买房子置地的,咱们又不会种,还得找佃户,真的要走了,还得等着转手,多麻烦呀!”
“秋芸,你想的太简单了,做生意哪是那么容易就能赚钱的?那可不是把地方租了,把东西摆上去了,就会有人来买的。首先要开什么店,什么人会来店里买,这一类人有什么购买习惯,然后要去找又便宜又好的货源,即使事事俱备,头一年能持平就不错,要想盈利,至少得守上一年,等积累了老客户才行,那个时间,算起来比咱马上买地种上粮食,秋天就能见到现钱和粮食,可要长多了!”甄宝人感叹不已。
秋芸和李墩子两人又听得目瞪口呆,半晌,秋芸才缓过劲儿来说:“姑娘,你,你还懂做生意呀?”
甄宝人微笑不语,心说,你们哪里知道?这做生意,可是她的老本行,干了十几年了,经历了多少你死我活的争斗,做生意的甘苦,她早尝够了。
正因为太了解,所以她压根儿没有想过在这个时代做生意。先别说在这个物资大匮乏,交通极不方便的时代,能寻找合适的货源便是一个大难题,就算就近取材,勉强能解决卖什么的问题,谁来经营又是一个大难题。
她经营一个小店绝对没问题,可问题就在于,她跟秋芸都是女子,在这个时代,一个女掌柜那就是惊世骇俗,除非女扮男装。
可就凭她俩人这份姿色,就算扮成男的,往柜台一站,估计来的不是顾客,而是狂蜂浪蝶、地痞流氓!而且扮成男的,和自己办得身份也不相符,不是长久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