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一大早被太后一杯鸩酒吓得几乎崩溃,好不容易情绪平复之后,祖孙三人这才坐下来好好说话。
老祖宗则拉着甄宝人的手,不依不饶地问了好些甄宝人在颍州日常生活的事情;甄兰馨一听甄宝人买了好多田地,招了不少佃户,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哗哗落了下来。
甄宝人知道甄兰馨是担心自己当了大地主,生活有了足够的保障,再不会回京城,心里难过,她只能轻言宽慰。
可同样的问题,到了老祖宗的嘴里,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老太太关心她生活琐事的真实目的,依然是在拐弯抹角打探安王是否有去探望过她?对她甚至甄府的将来到底有什么安排?
若是从前,甄宝人多半觉得这种打探无聊之极,随口搪塞一下就算了。
其实,男人给了什么样的承诺她根本就不在意,不过是一句话而已,谁当真才是傻子。
世上最善变的,不外乎人心,当事人若是改变了心意,怎样深情的承诺都不过是耳边的一阵风,吹过了无痕迹。
但今日老祖宗已受了太多的惊吓,甄宝人实在不忍心再打击她,而且她暂时还要在甄府立足,必须得争取到老祖宗的支持,否则就二姑娘、孙姨娘之流的,还得找她的麻烦,因此她还是不厌其烦地将真实情况告诉了老太太。
只是老祖宗心里发虚,总觉得了解的不够真切,翻来覆去问了又问,甄宝人心里郁闷,也只好翻来覆去地答了又答。
临近中午的时候,大管家终于回来了,甄宝人的拷问终于告一段落。
老祖宗见他只身一人,又面色难看,一颗心顿时又沉了下来。“怎么着?那西戎蛮子不钟意那八棱秘色瓶?”
管家摇摇头说:“老爷不好亲自出面,又怕中间人故意使坏,特意叫小的送过去的。我觉得,那秘色瓶的成色耶律敦是识货的,倒是赞不绝口,只是……”
老祖宗着急地一跺脚,着急地说:“快说吧,别吞吞吐吐的,这是要急死谁吗?”
“他说......府里大夫人在世时,曾有意将咱家的二姑娘嫁给他,他……他……也正有此意……”管家瞟了老祖宗一眼,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老祖宗一张老脸登时涨成了猪肝色,气得手都哆嗦起来,拍着榻沿直说:“这些蛮子......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可不是,老爷也被气着了,这会儿去诚王府找王妃去想办法了。怕老祖宗惦记,叫我先回来禀告一声。”大管家赶紧劝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