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秦丞相的脸也扭曲了一下,明锦明惠却心中暗笑,脸上一副挨训后的惨样,眸中却满是笑意:“是,奴婢知错了,奴婢这就随王妃离开。”
秦丞相的态度让秦悠连装装门面的心思都打消了,连声招呼都没打,直接转身就要走。
秦丞相气的脑袋疼,但想到接下来的事,他不得不放低姿态道:“武王妃留步,王妃误会了,本相并非在说你。”
秦悠回头笑道:“是吗?本王妃还以为秦丞相说的是我的丫头呢,那么不知秦丞相口中这个在丞相府撒野的刁奴是谁?”
这等于是在逼迫秦丞相打自己的脸,而且恐怕这名长随今天就算能保住一命也难逃被逐出府的命运。
秦丞相老脸又难看了几分,愤怒的瞪着秦悠不吭声。
看来这个奴才比他的亲孙女还重要啊,秦悠喟叹一声,转身就走,如果刚才秦丞相一出来能先问明缘由,哪怕事后会怪她下手太狠她也不会如此让他下不来台。
转身的那一刻秦悠心底反而平静的很,如果以前背叛秦家还能让她生出点愧疚,那么现在就算秦家满门覆灭她也不会眨一下眼睛,当然这里面不包括秦怀年父子。
或许她今天出手惩治奴大欺主的长随手段狠了些,但她秦悠就是这样,对于那些不相干的人,不招惹她还行,一旦欺负到她头上,就别怪她心狠手辣,她从来不知道手下留情是什么。
这些年什么样低劣品行的人她没见识过,你有心放过别人不一定领情,缓过气来说不定还要狠狠的报复,这么一来还不如一竿子打死省事。
“来人,把这个以下犯上的刁奴拉下去打二十大板,逐出丞相府!”秦丞相终是咬着牙下了命令。
长随本来还很得意秦丞相一来就为自己出头,可听到这话顿时呆了一下,不敢置信的道:“相、相爷,您……说什么?”
直到这时他才真正恐慌起来,跟随秦丞相这么多年,他知道了许多不该知道的事,秦丞相会让自己的秘密外泄吗?一旦秦丞相选择放弃他,那么等着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逐出府不过是为了说出来好听罢了。
“相爷,您不能这样,奴才为您卖命这么多年,您可要救救奴才啊……”
秦丞相不理会他声嘶力竭的哭嚎,看向秦悠道:“武王妃,现在您可满意了?”
一个长随而已,没了再换一个就行,可关键秦悠这么做是在打他的脸面,秦悠是他的晚辈,也是他手中的棋,竟然被一颗棋子要挟了,这让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秦悠再次停下脚步,眯起眼眸,云淡风轻的道:“秦丞相贵为百官之首,对于朝中官员品阶定然了如指掌,武王府在朝中什么地位想必秦丞相比我清楚,是不是?”
武王府就算不受皇帝待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爵位也在那摆着呢,她这个武王妃虽然没有实权,却也比丞相的地位高那么半阶,秦丞相见着她非但没行礼,还如此冷言冷语,实乃大不敬。
秦丞相心中一滞,认真审视了秦悠好一会儿,眼前这个女子无论狠辣果决的手段还是强势的态度都远远与他记忆里的孙女大不相同,越来越不把他这个祖父放在眼里了,心中起疑的同时也很是不安。
万一哪天这个孙女不再受圣上的要挟,秦家就真的要毁了。
叹了口气,他决定还是服个软吧,拱手一揖道:“老臣见过武王妃,是老臣约束属下无方,请王妃海涵。”
见他如此,秦悠心中非但没有喜悦,反而越发沉重了,为了能留下她秦丞相不惜当着众人的面致歉,看来今天他要说的事绝对小不了,说不定还需要她做出一些牺牲……
“秦丞相客气了。”秦悠敷衍了一声,叹了口气,秦丞相已经认错,如果她再一走了之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如今秦怀年秦迁等都还在风羽卫,还是秦家的一份子,若她公然与秦丞相决裂,也就等于不再受赵咸铭要挟,到时候秦怀年几人就危险了,她暂时还必须得忍一忍。
“武王妃难得回来一趟,不如进去喝杯茶?祖父也有许久没见你了。”秦丞相意识到危机,不得不软和了语气,打出亲情牌,让秦悠无法拒绝。
秦悠点点头,带着明锦明惠进了秦丞相的院子。
怕吵着秦丞相与武王府谈话,不停哀嚎求饶的长随被几个守卫死死的按在地上堵住了嘴,这个家伙平时没少狗仗人势的辱骂他们,对他们这些人呼之则来挥之即去的,如今这家伙彻底落难,又岂能不好好收拾他。
“带下去吧。”秦丞相再也不看那长随一眼,转身进了院子。
把他留在身边多年不过是看中了他的忠诚,也知道他脑子不太灵光,不灵光也有不灵光的好处,至少不会起其他的心思,如今看来以后还是得换个机灵点的。
长随被按在地上仍不住的扑腾,可惜手脚被缚口不能言,只能急切又绝望的看着秦丞相的背影转角消失不见,他还没从这种情绪中反应过来,身上就挨了几脚。
有人边踹边恶狠狠的骂道:“***才,再叫你嚣张,不是很能骂人的吗?再骂呀,你也有今天,不是看不起我们吗?!”
长随的结局秦悠就算用膝盖想也能知道个大概,走到屋里落座后她直接问道:“不知秦丞相叫我回来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