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追忆夜悲音

待弟子们离开，印天池掌心向上，掌心飞出一张黑色咒符。

“这咒符？乃魔界的？……”肥肥惊异了。

“没错，这确实是召唤魔界开门人的咒符，接下来不管发生何事，我希望你守口如瓶。”印天池将咒符抛向半空，默念召唤咒。

咒符化作一团黑雾，待迷雾散去，一袭黑衣妆扮的美丽女子显身于此。

“印上仙别来无恙。”女子面无多余表情，微俯首。

“上一次幸得西鬼祀协助，使得吾徒顺利进入魔界取得坏坏蛋，这便是孵化而来的罕见吉祥物，胐胐。”印天池托起肥肥。

“哦？这便是称之为‘吉星高照’的吉祥瑞兽？好生可爱。”西鬼祀托起肥肥，“印上仙还是叫我雅儿吧，这样我心里还好受些。”

天界有四门：从凡间通往仙界的南天门；屹立天柱的北天门，女蜗炼五彩石补天补的便是此处；还有，佛家久居的西天门；以及散仙游聚的东天门。

魔界有四扉，布局与天界相同。这位西鬼祭雅儿便是镇守凡间通往魔界的开门人。

印天池简言意赅，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带我去魔界。”

听罢，雅儿险些把肥肥摔落在地，“不可！今日乃百鬼冥宴之日，届时不仅各路邪神共襄盛举，魔帝也会出席，难道印上仙想要对魔帝？！……”

“稍安勿躁，我以创始天龙的名誉向你保证，无论是谁挑衅于我，我绝不使用法术。”印天池将肥肥揣进怀中，正色道，“实不相瞒，我的两名女弟子被常三爷抓入魔界，做师父的，岂有不救之理。”

雅儿怔住，问道，“莫非是初姑娘和霸姑娘？她们怎会招惹上常三爷？说句大有可能发生的事，她二人恐怕已经变成亡魂。”

印天池凝视她惊慌的双眼，幽幽一叹，道，“算下来，你镇守西地扉也有五千年了吧？”

雅儿垂目，默默点头，道，“承蒙魔帝器重。时光荏再，这一晃五千年过去了，却仍然无法帮助印上仙查到，有关悲音小姐的蛛丝马迹，是雅儿无能，深感愧疚。”雅儿曾是印天池妻子的贴身侍女，因为护主有功，魔帝晋升她为西鬼祀，身兼重任，地位显赫。

“你有什么错？吾妻死于玉帝之手。”

“雅儿虽然效忠于大魔界，但是也想替玉帝讲一句话公道话，论当时的情形……玉帝对小姐痛下杀手完全是为了保护印上仙您。”

“道理我明白，你知晓我恨的是谁。”

雅儿心中咯噔一响——魔帝曾在印天池面前立下誓言，绝不会让他的妻子轮回，绝不让印天池知晓破解魔龙封印的方法。

印天池扯了下嘴角，无谓的笑容里又包含了太多情绪，愤怒，无奈，伤感，矛盾，以及深深的思念。

——夜悲音，这个令他时而欢喜时而忧的女子，这个永远消失在三界之中的女子，让他等了一千年，又一千年，在无望的等待中度过漫长的五千年，依旧未能等来一个答案……

“印上仙，不论您信与不信，我还是那句话，在仙魔开战之前，我与小姐并不知晓隶属魔界，请相信我，那时的小姐，绝不是故意……要加害您。”

“不管玉帝如何解读悲音的动机，我从未怀疑过你们，”印天池指向眉头的疤痕，“记得魔龙封印显现在我身上之时，悲音自己也吓坏了，我相信她当时的表情并非刻意伪装而来。”

还记得这道疤痕吗？初小药曾好心地想帮他除疤，殊不知此乃夜悲音强加于他的魔龙封印。没错，就是强行赋予，并非出于印天池的本意。

魔龙封印——乃是魔界迄今为止，最邪恶最具有摧毁性的力量。这种力量只有夜悲音可以召唤。换言之，夜悲音有能力操控印天池的心智，迫使他成为魔界之最强武器。

至于夜悲音为何要陷印天池于不仁不义？又该如何解除魔龙封印？伴随夜悲音的消亡净尽，魔龙封印受到遏制，而答案，也被永久封存。

追溯往事说来太长了，汪洋血海，杀生滔天，总之，对于印天池而言是追悔莫及的痛。

倏地，雅儿单膝跪地，肃然道，“五千年了，小姐轮回无望，更不可能给您一个答案，所以雅儿斗胆恳求，恳求印上仙忘记过去，莫再等下去了！”

印天池望向湛蓝的天，久久地凝望着，唇边染上一抹温柔的笑意，继而步入魔界之门。

“且慢，印上仙！”

他驻足，背对雅儿，道，“当务之急是救我的徒弟，我不能让她们有事。你放心，我既然承诺不在魔界使用法术，便不会食言。”

“她们不过是两只妖兽，真的值得印上仙委曲求全？”

肥肥伸出小脑瓜，急道，“她们不是普通的妖兽，是上古神兽的后裔，虽然，虽然主人目前的表现……但是日后也许牛得很咧！”

印天池付之一笑，将肥肥塞回怀里，进入魔界之门的一刻，化身少年擎轩的模样。

………………

另一边——

比初小药先行一步进入魔界的霸翎翎，因为没有服用闭气丸，很快引起鬼兵的注意，此刻正在与追捕她的鬼兵展开殊死搏斗。

这时，浩浩荡荡的队伍从不远处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