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跟着师叔祖离开了青云山,去给他的一位老朋友治病。
治病之事不好推脱,何况还是师叔祖亲自开口。
于是,留了言,便跟着去了。
老朋友住的有点远,下了山,骑马两天才到地方。
病并不是什么大病,其实就是阑尾炎,由急性转慢性了。时不时的就要疼上一疼……在这个世界,并没有快速强效的消炎药。止疼药也不多……导致的结果就是,人受罪。
丝丝替他开了刀,将阑尾割掉。
这样的小手术,加上休养七天也就够了。
到了第八天,两人就快马加鞭的往回赶。
师叔祖这两天一直在追问她,关于剖腹之术的事情。
丝丝并不藏私,他问什么,她都干脆的答了。因为她害怕,害怕有那些个疯狂的人,为了学会这些,而去剖尸。
别问她,第一个了解人体内脏器官的人,曾经做过什么。剖尸体,一个个去观察,又或者……活人?谁知道呢?
她可不希望,她的手段没救几个人,却再引出一些疯狂的野心人士,那就罪过了。
所以,她能回答的全都回答了出来。
并且,她还趁着给病人治病的几天,画了好几张器脏图。一模一模,只要有医者要,她就往外送。
看得师叔祖一直拿古怪的眼睛看她。还问她:“你就把这些,给他们了?”
“是啊。”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大方?若是世人知道你有这样的手艺,第一神医的名头,非你莫属。”
“何为医者?”
“何为医者?”
“我为医者,须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愿普救众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蚩,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见彼苦恼,若己有之,深心凄怆,勿避艰险、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无作功夫形迹之心。”
她软糯的声音,在这一刻,带上了铿锵之意,斩钉截铁之势。她在告诉他,这不是随口一说,这是誓言,这是她行事的准则。”
师叔祖被她说得气血翻腾,激情鼓荡,久久不能平静。
“你……好样的。”
丝丝笑:“我知道。师傅教的好。”
“哈哈哈……”师叔祖听她这么说,更是高兴。
一路往回赶,终还是错过了十天之约。到了第十二天才终于回来。
上山的路,并不是走的青云山的前门,而是后山。可以直接到浮桥那,然后直接过了浮桥,直到对面的山洞。
丝丝不想去山洞:“师叔祖,我先去见师傅。晚一些,我再过去。”
“也好,去吧。”师叔祖并不强求这些。一个人,自顾走了。
丝丝走在青云门内,一路到师傅所在的地方。
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叽叽喳喳的女声,不由微微讶异。
再近两步,便听女声道:“也不知道丝丝什么时候回来,我跟她师傅成亲,她都未能参加,她师傅一直很遗憾呢!”
丝丝脚下猛的就一怔,心中翻江倒海般的折腾起来:“师傅成亲了?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只听里面另一个女声道:“那个丝丝现在要叫你一声师娘,我们全都长她一辈,看她以后还敢对我们不敬。”
“你们别这样,她是玉郎的弟子,你们若是……我夹在中间,岂不是难做。”
“你就是烂好心。对了,玉郎君去哪了?这新婚呢,他也不陪着你……”
“说是去什么藏书室了,他总是很忙的。”
丝丝听到这里,干脆的脚下一转,再一次飞奔向浮桥所在。
那几个人的声音她自是听出来了,是黄山四英。不是没怀疑过,她们在骗她。可是,如果不是师傅允许,她们哪有胆子,进师傅的住处?
所以,师傅真的娶了秋华英?
她讨厌那个女人。那么她是不是应该离开?果然,还是离开的好吧!
丝丝走后,几个女人从院子里出来,不怀好意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她去了浮桥?”
“我们跟着去看看。看她们如何同门相残……哼,青云门……”
“走吧。”
丝丝一路来到浮桥,面对浮桥,却又停下了脚步。
虽然两次来回了,可是,她还是不敢一个人过桥。
无关会不会武,懂不懂轻功,那种心理上的惧怕,绝非一两次就能克服的。
什么怕水的人,丢水里淹两次就好了。狗屁啊,最大的可能就是淹死了,或者越来越害怕。哪可能被淹了反而好的?
望着浮桥对面,她知道,师傅就在对面。
但因为惧怕,反而慢慢的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