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芳华把身子贴到郭黎明身上，：“你别吓人了，那是有冤屈人哩血才会哼哼。再这些天虽然没下雨，那也不够一百天。等天明你就把血清洗干净，就不会哼哼了。”

郭黎明心想：“不会吧，擦它好像真会一样。”

天明了，郭黎明起了床，到了厨房，张青青正在丧着脸做饭，只听张青青对郭黎青：“咱妈也真是糊涂了，代销点记恁多帐，我想着要回来给咱妈治病。谁知道我跟人家要账，人家都还了，还毒咒啥。开始我还想着是那些人想赖账不还，可是我要了几家儿人家都还了。想想多丢人！我不去要账了！”

郭黎明听得清清楚楚，没吭声，郭黎青也没话。郭黎明知道田青云从去广州那天开始，就把小店的生意交给了郭黎青、张青青打理，回来后，也不到店里了，谁知道还有这些事儿。郭黎明回头看见杜芳华也在院里站着，想是也听见了张青青的话。杜芳华见郭黎明看见了自己，转身到了水池上洗脸去了。

吃完早饭，郭黎明两人坐上班车回政府了。晚上、杜芳华问郭黎明：“是不是青青想着咱要跟他俩分家产，她才那样儿哩？”

郭黎明知道杜芳华指的是早晨张青青的那些话儿，就：“你白多心，不是哩。”

杜芳华：“你成天想着亲兄弟们木啥，人家害怕咱俩哩。其实，我老早想找个机会给他俩一下，家里东西我一样儿不要，叫他们放心。”

郭黎明知道杜芳华心细，也就不再啥。到了初夏，梓圩滴雨未下，水利局通知过来叫政府发动群众抗旱保苗，麦地浇过后，请水利局去验收，浇一亩麦地，补三十块钱。梓圩领导、镇干们到分包的村里，发动群众抗旱。村里青壮劳力都外出打工去了，根据**时统计的外出人口，梓圩接近一半的人走在外面打工，家里剩下了老弱病残，只有少数一些靠种地吃饭的人响应政府号召，开始浇地，大部分群众都粮食价格这么低，一亩地再花几十块钱，连上投的工，不如买粮食。有的干脆叫镇干们帮着浇地，上面补的钱给帮忙的人，干部们听了，哭笑不得。到最后只浇了几百亩地。

贺勰、凤歧鸣不停给村里、镇干们站队，也收不到什么效果，最后只得作罢。贺勰叹道：“国家给着钱，老百姓们也不浇地，难道叫我们亲自给他们浇地？收不到粮食又饿不着我们，算了！”

郭黎明忽然想起田青云跌倒过了一百天了，忙问郭黎青夜里听见门口有“哼哼”声没有。郭黎青不知所以，没有。郭黎明方才放下心来。

时间过得真快，郭黎明觉得什么事儿都没干，就已是深秋了，再过几个月又要放春节假了。石梦给郭黎明打来电话：“明天我们到你们镇考核，纪委副书记直接提副科。”

郭黎明的心陡然下沉，强笑道：“真哩？”

石梦：“嗯。去年中纪委到咱省视察，省里人乡镇纪委副书记都是副科级待遇，省里人汇报全部都是。中纪委人咱省对纪检工作就是重视，要组织各省纪委过来学习经验。咱省里只是口头上，今年还没有落实，一过来学习，领导们慌了，是特事特办，要求一周内全部落实完毕。”

郭黎明：“领导们一句话就能提拔恁多人！真是不拘一格降人才呀！”

石梦：“唉，一次偶然哩汇报，就真落实。中国许多事儿就是这样领导们心里一热，脑袋一拍，主意就出来了。好多该办哩事儿却不干！不过，你别心里不得劲，我听有个乡里今年过了年才把那个干了十来年纪委副书记换掉一个月，这次考核哩是新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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