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无力,“一定要杀叶伯伯。”
“嗯。”
“一点都不能通融?”
“抱歉。”
“我要是让你睡,或者嫁给你什么的,你也不行?”
“别这么物化你自己。”他的声音很低,那种感觉和温励很像,面对一件事无力又束手,“感情是感情,咱们是不是要睡,要结婚,是你我之间的决定。仇恨是仇恨,这是我一个人的事。”
“也是两个人。”我说:“叶子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知道,所以我决定跟你分手了。”
“你就这么恨他?不能去找皇甫家的麻烦?凭什么啊,不公平。”
“这也不是一件事,不是我杀了皇甫家的人,就要放过证人。”他说:“也许就像你说的,皇甫家疑心重,对我父母始终不放心,或许也会要了他的命。可证人终究也推动了这件事。我过不去。”
我说:“你知道我小时候是被拐卖的吗?”
“知道。”
“你们黑社会有拐卖这项吗?”
“这项我不做。”
“皇甫家有人做吧?”
“嗯。”他说:“但我不管这块,我也不想管。”
“那你把当年拐卖我的人找出来,我要求也不高,有儿子就打残,有女儿就强了。”我说:“你这么干,我就不拦着你了。”
“你拦不住我。”
“所以你这样根本就不讲道理!”我怒吼:“你就是仗着自己是黑社会你就不讲道理!”
他没吭声,我说完也觉得我自己太过撒泼。
“我真的不行。”冗长的沉默后,他说:“你也不要再打给我了。”
“我要是再自杀呢?”
“leo怎么对你,我也那样。”
“你们都不是好人。”
“可以这么想。”
我忍不住哭了,觉得气又着急,“说喜欢我,背地里还搞得我朋友家破人亡。我知道你怎么想,你就是想利用我接近叶子……”
“不全是,只是一开始,后面我没有再见她。”
“你就是。”哭好像蛮好用的,起码他口气软了,也暂时没有挂电话。我想他是喜欢我的吧,因为他对我真的挺好的,看着我时,眼里那种感情,跟温励的感觉很像。
我也不是情商负值,知道怎样判断感情。既然喜欢我,那我跟他哭一哭,闹一闹,他应该会把我的意思当个事儿考虑,“我比你还可怜,因为你们黑社会把我给拐走卖了,所以我也没有爸爸妈妈……”我越说越觉得自己真的好可怜,好怜悯自己,“别人有花衣服穿,我没有,我得整天给人下跪磕头,现在膝盖还常常疼,做梦梦见还会吓醒。我也好想报复你,做个雷管炸了盛灵……”
“温柔……”他果然受不了了。
“从小到大别人都不跟我玩,嫌弃我,说我是要饭的。”我这都是真感情,“就叶子跟我一起玩,给我新衣服穿。你活得这么阴暗就是因为没有人这么对待你……”
“我哪里阴暗了。”阿狸好像已经满头黑线。
“就很阴暗。”我说:“你把我最好的朋友弄得家破人亡,那你就等于伤害了我三次。”
“为什么是三次?”
“第一次是我被拐卖了,我还因为这个爱上我哥哥……”我多苦逼,“虽然不是你做的,可是你父母是皇甫家的领导,搞不好就是你父母做的。我也没权没势,没打手没小弟,没法帮我查……然后你还跑来追我,跟我交往,我正准备喜欢你,你就把我甩了。”
阿狸好像在笑,“喜欢这种事也需要准备?”
“我是这样的。”
他没说话,似乎在走路。
“你现在知道我很无辜了吗?”
“嗯。”他说:“但你不能全都怪我。”
“就怪你。”
我正捉摸着下半句该说什么,忽然听到了轻轻地叩门声。
吓了一跳,轻手轻脚地往过走,想先看看猫眼,不认识就装没人。
阿狸在电话那端说:“开门吧,是我。”
“你来干嘛?”
“你先开门。”
藏着掖着必然没好事,我不安极了:“你想干嘛!”
“开门。”他说:“否则我就撬了。”
“你要来睡我。”
“脑子里每天在想什么?”他催促道:“快开门,我还有事。”
“要是你敢扑上来,你就得答应我的要求,否则我找机会废了你……”我一边嘀咕,一边看猫眼,确实是他,也没带人。便摸到花盆下的铲刀,拉开了门。
阿狸站在门口,丝毫没有要进来的意思,他挂了电话,检视了我一番,说:“锁好回去吧,拜拜。”
莫名其妙的,我问:“你干嘛啊!诓我!”
他站住脚步,没有回头,语气很轻松,“看看你自杀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