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你多少吃点吧。少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想到过来。”
雪柔端过水,喝了一口。
她也不想故作清高,她确实渴得厉害。水是温热的,雪柔心里一酸,又差点落下泪来。
“阿亮……”她哽咽着,声音里却带着一丝狠,“或许我该对你说谢谢。但我不会……因为在我眼里,你就是苏家养的一条狗。主人让你咬谁,你就咬谁。你助纣为虐,没有自己的思想。今天可能你是做了好事,救了我。但我告诉你,如果我贺雪柔能活着从这里出去,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这些人都受到应有的惩罚!”
阿亮没有回答她。
他是一个身高一米九的魁梧壮汉,但他向来显得卑微。
“少夫人,多吃点吧。”他只这样说。
等雪柔吃完了东西,他又把她重新锁回了架子上。
不知过了多久,苏扶辰又来了。
他仔细观察雪柔身上的伤口,眉头皱得紧紧的。“你恢复得很好,”他冷哼了一声,“看来上次打得还不够重。”
又是一次死去活来的鞭挞。
雪柔甚至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几次已经从她的躯体里飞了出去。
当她苏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地上。
阿亮在一旁守着她,似乎已经给她上完了药。
这一次,没等他说什么,她就主动吃起了东西。她要活下去……就算活着是一种受罪,她也不能死。
我要活着出去见到妈妈,我要让苏瑾墨和贺芊芊看看,我贺雪柔会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摧残。
她每喝一口水,每咬一口面包,眼里都是满满的恨。
阿亮从来都像一名仆人,垂着眼,不会多说一个字。
地下室暗无天日,雪柔不知道日子是怎么流走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呆了多少天。她只是默默地数着苏扶辰来的次数。
每次死了,又活过来。
她心上的茧慢慢的比身上的伤痕还要深。
直到有一天,铁门又被打开了。
雪柔等着新一轮的鞭笞,然而她看到了英姐,苏宅的女管家。
“放少夫人下来。”她命令保镖。
雪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事实是,她突然获得赦免。英姐让保镖们扶着她离开了这里。雪柔的脚很软,没有力气登上地下室,英姐就让保镖背她上去。
重见光明的那一刻,雪柔几乎落下泪来。
苏宅里看着有种陌生的熟悉感,家具和名画的摆放依旧。她被背回了苏扶辰的卧室。英姐吩咐女佣伺候她梳洗。
热水和沐浴露让她的伤口重又感受到了剧痛起来,而佣人们都被她那满是伤痕的身体给吓到了。
出来的时候,她看到苏扶辰和池医生都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
雪柔对池飕投去了一丝期待的目光,苏扶辰的话,她不想看他一眼。
“看一下她的伤。”苏扶辰傲慢地下令。
池飕却有些犹豫:“苏少,你刚才说少夫人的伤应该是在。”
“没事。”苏扶辰站了起来,一把抓住雪柔的手,将她拖到床边,扔到那上面。雪柔想要反抗,睡衣却已经被他剥了下来。
“好,你可以过来看了。”他的话好像她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具标本。
池飕并没有任何的不自在,但却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苏扶辰。身为一个外科医生同时,他还很精通心理学。苏扶辰拖贺雪柔的动作,从某种角度来看,其实代表着另一种情感渴望。他表面是让池飕来检查她的伤,实际却是在借此实现自己的一些期望。
他抽了抽鼻梁上的眼镜,走到了床边。
床上的贺雪柔,满身是不堪入目的伤。
池飕想也不用想,也知道她的伤是谁造成的。
“会不会留下疤痕?”在他检查了一阵以后,苏扶辰冷然地问。
池飕点了点头:“按照常理来说,已经错过了伤口愈合和恢复的最佳时期。需要我尽力治疗吗?”
苏扶辰瞥了贺雪柔一眼:“常规治疗就可以了。”
雪柔得到了专业的治疗。
她整个过程都在想着要怎么问池飕关于她母亲的事,但苏扶辰一直都在旁边的躺椅上,一边怔怔地盯着她,一边喝着红酒。
当池飕让她躺过来的时候,她有些羞涩地抱住了自己的胸。池飕已经拿过她的睡衣,替她挡住了重要部位。与此同时,他的眼光不易察觉地从镜片后看向一旁的苏扶辰。
他注意到他瞳孔的变化,还有他喉头的滚动。
包扎完毕之后,他给她开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