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苏家名义上的大少爷,苏瑾墨。”奥斯汀自己搬了凳子坐下,从桌上拿起一支烟点燃。
赫德没好气地问他:“又怎么样?”
奥斯汀点了点头:“你知道去年我从南非到北美栽了的那件事吗?”
赫德略微点了点头。这件事他当然知道。
皓馨会所不过是奥斯汀手里玩票性质的一个小生意,他最为热衷的还是国际贸易,以在国际上不同区域之间大批量倒货牟取暴利,其中不乏一些违禁货物,诸如军火。这也是他的主营业。
去年奥斯汀原本从南非低价竞购了大批钻石,通过境外走私运至北美。不料有人暗中黑了他一把,致使他最终以近乎原价的低廉价格将钻石出手。这中途,因为资金运转出现问题,他还曾向赫德求助过。
“你看到的那个男人,他表面是苏家的大少爷,实际上现在操控着现在北美黑市高达90%的贵重金属矿石交易。去年我也只是耳闻,没有交过手,倒钻那件事之后,我查到当时是他背后搞鬼。”奥斯汀吐了一口烟,宝蓝色的眸子闪着一种与往常不同的冷光,“本来想和他斗一下,不过现在还不是时机。”
赫德却不以为然:“这是你们的争斗,和雪柔的事有什么关系。”
奥斯汀苦笑了一下,赫德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不但运气好,天生又有经济头脑,他原本就富可敌国,哪里会体会像他这种枪口上舔血的走私商的苦处。
“王子殿下,”他和赫德相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话语里充满了调侃,“您想要做什么事,那全世界的人都会给您铺路。我们呢,就像一个大池子里的鲨鱼,肉只有那么多,只有拼杀才能争得到。到了非不得已的情况,相互吞噬都是有可能的。”
“你们?”赫德挑了挑浓密的眉,“苏家两兄弟和你?”
“苏瑾墨和我。”奥斯汀更正道,“苏扶辰不过是仗着他父亲当年创下的大宗家业,我并不担心和他敌对。”
“因为你们的利益,雪柔就是个可有可无的牺牲品?”赫德冷冷地挖苦他。
“你的雪柔不是可有可无。”奥斯汀正色道,“据我了解,苏瑾墨从不会做与他没有利益关系的事。今晚上,我们的宴席并没有邀请他。他凭什么突然出现在会所门口,而且还是那么及时?”
“或许他是路过……”赫德说。
“没这个可能性!”奥斯汀突然站了起来,把手里的烟头捏成团,扔在了地上,“苏瑾墨这个人深不可测。我一直在派人调查他的底细,去的人没一个活着回来的,每次他都会让人把尸体放在我能立刻看到的地方。我跟他从来没有正式见过面,不过今晚上我出去的时候,他就看到我了。他的眼神在警告我不要多管闲事。”
赫德沉默了。
他从奥斯汀的表情看得出,他不是危言耸听。那一次拍卖会之后,他本来想和雪柔断绝一切来往,此生再不相见。
谁料回国之后,满脑子都是她的身影。他按捺不住,这才托奥斯汀筹了这场饭局,另一方面以原油交易为借口,约了苏扶辰和他的夫人。没想到却见到一个憔悴和满身是伤的贺雪柔,还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原本以为雪柔的现状一定是苏扶辰造成的,但奥斯汀的话让他重新冷静了一下。
想到她受到的遭遇和她刚才悲痛欲绝的样子,他的心就隐隐作痛。本来他告诉自己,如果这次见到她,她表现得很幸福,那么这辈子也绝对不会再打搅她。但她活得是这样的悲惨,他怎么忍心让她再在那个狼窝里受难……
他感觉到奥斯汀拍了拍他。
“王子,如果你真的想要救你的公主。那么就跟我合作怎么样?”他重新坐到他的对面,“表面看,你的敌人是苏扶辰,我的敌人是苏瑾墨。不过,也许事实是,你我的敌人是同一个。”
赫德皱眉看着奥斯汀。
“我有我的势力和渠道,王子有的是正大光明的财富和能力。击垮苏瑾墨,我可以除掉心患,你可以夺回爱人。双赢。”
奥斯汀那张看似无邪的脸上,宝石般的眼睛一如既往的纯净。
回苏家的路上,雪柔就醒了。
但她并没有清醒。
苏扶辰差点以为她疯了。
因为她从醒来的那一刻,就蜷缩在后车座上,喃喃自语。开车的人是苏瑾墨,当时那种情况,苏扶辰没有选择。他后悔没让保镖跟来。导致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贺母去世的消息,慈善晚会之前他就知道了。但他没有告诉贺雪柔,这是贺父要求的。苏扶辰向来不关心他人的事,哪怕这个人是他的妻子。
告诉不告诉,根本没什么关系和区别。
但后来,他就变得不想告诉贺雪柔了。
尤其是发现她和赫德有非同寻常的关系之后。他曾经也派人打听过,贺雪柔在婚前是突然被贺家以母亲重病为由骗回来的。而贺父也用她母亲作为威胁,让她只有嫁给他。可以说,如果不是因为贺母的关系,她原本可以抗婚的,尤其是在发生了那场变故之后。
如果,她知道可以作为要挟的母亲已经不在了。
是否就会义无反顾的和他离婚?
苏扶辰知道,如果他不想离婚,那么仅凭贺雪柔,是根本无法从他的手心里逃脱的。他可以轻易地把她关在地下室里,尽情折磨。
但苏扶辰不希望她会提出离婚,哪怕她只是动一下那种念想。他要她心甘情愿地跟着他,她是他的,从婚礼前第一次见到他就确信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