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有钱。”古万卿胡扯。
方雅也没见过赵鸢的养父母，她住院的时候也没见过。方雅在医院躺了一个月，错过了赵鸢的葬礼，也没见有人来收拾赵鸢的遗物。
“她的养父母跟她关系不好吗？”方雅想着不来探病不来收拾遗物，关系应该不好。
“不好。”古万卿不敢多说，生怕露馅儿。要他怎么说？赵鸢根本就是孤儿一个，没有养父母，比方雅还要糟糕。他说不出口。
“哦。”方雅也没有怀疑。
方雅试了几把钥匙，才打开了那扇沉重的红漆大门。复式的别墅，很大，里面打扫过，很干净，想必是赵鸢来过。她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这里真不错，她想的很周到。”古万卿帮她把东西都搬进来。除了那些衣服，也没有什么了。
方雅四处看了一下，除了一个主卧室，还有一个侧卧室，两个客房，都是空的。她一个人住有点太过宽敞了，让她想起小时候的日子，那种黑暗笼罩的阴森感觉。
“你留下吗？”方雅问正在忙活的古万卿，她有点希望这个男人陪着自己了。
“当然，哪能把你一个人扔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古万卿放好东西，准备出去买些东西回来，房子是干净的，还缺少一些必备东西。
“谢谢。”方雅有了赵鸢的心脏之后，觉得自己都有些多愁善感了，不像原来的自己了。心换了，人也会换吗？
“我出去买些东西，一起吧。”古万卿看看周围，生怕有什么东西跑出来吓着方雅，一刻也不敢离开她。
“好。”方雅也是不想独自待着，出去跑跑也好。
古万卿带着方雅去了超市，买了日常用品，厨房的厨具餐具。现在方雅的身体还在恢复阶段，那些外卖的食物不能吃，所以要买食材做饭。
“你会做饭？”方雅看古万卿挑食材的样子很熟练。
“是啊，我说过，你又不信，今天让你见识一下。”古万卿开始得瑟了，“这个土豆要买直的，坑不要多，这样的好削皮，土豆皮最好不要吃，对身体不好。还有，豆芽菜有味道的不能买，药水浸泡的。这个冰冻虾仁一半都是冰块，坑人，我们去买新鲜的回家处理。”
“你知道的挺多。”方雅有点不相信，这个“富二代”还知道冰冻虾仁有一半是冰块？
“在学校的时候，我们经常自己做饭，食堂的太贵，又不好吃，那时候，赵鸢老是来蹭饭，还带着她的室友，哦，对不起。”古万卿赶紧刹车，提到伤心事了。
“没关系，你们很早就认识？”方雅现在每天都会想到赵鸢，古万卿不提也会想到。
“是啊，她是我学姐，我们一个专业的。其实，我那个时候对她挺有好感的。”古万卿想到那个时候，他追着赵鸢跑，人家就是不理会他，逗他玩儿。后来，两人成了好朋友，还给彼此介绍对象呢。
“你不会因为追不到她，才来惹我吧？”方雅换了心脏，脑子还是一样灵活，马上联想起来。
“怎么会？她是她，你是你，你们有太多的不同。”古万卿赶紧解释，他最初被吸引，的确是因为方雅长得太像赵鸢了。不过，也是被方雅的个性气质吸引了，才会这么的暗恋她。
“是吗？”方雅还在怀疑。
“一定是，必须是，你看啊，这个苹果，要选这种丑的，越丑越好吃。”古万卿岔开话题。
“是越丑越便宜吧，你挺能精打细算的。”方雅觉得古万卿挺会抠门的。
“真的，你别不信，该大方的时候大方，该小气的时候还是要小气。”古万卿选了几个丑里吧唧的苹果，“你要多吃红色的水果蔬菜，有利于心脏恢复。”
“吃心好了。”
“你要吃猪心吗？那玩意儿有点慎得慌，要不换个鸡心吧。”古万卿也有这个打算，买个全鸡，做个鸡汤补补。
“吃你的心好了。”
“好啊，你要不怕腥，我给，别说是心了，吃我整个人，都不是问题。”古万卿抓住方雅的手，一脸痴迷，“你愿意吃我吗？”
“你神经病。”方雅甩开他的手，嗤鼻。
“哈哈。”古万卿偷笑，她真可爱，那表情就像吃了苍蝇一样，真逗。
“当心吃苍蝇，再笑。”方雅知道自己刚才的样子很挫，这人越来越离谱了。
“好啊，苍蝇很补的，蛋白质多，嘻嘻。”古万卿欢脱的不得了。
两人去了菜场买新鲜的食物，古万卿挑活虾的本事也是好，商贩占不到一点便宜。
“再买个西红柿，多吃红色的食物。”古万卿挑个几个长相很丑的西红柿，坚持他的“丑就是质量好”准则。
“刚才不是买了吗？”方雅看到袋子里有小西红柿了。
“那个给你当零食，什么时候我买些圣女果给你吃，烘干的小西红柿，很甜的。”
“这个你也知道？给女朋友买过？”圣女果，女孩子才喜欢吃。
“是啊，给你买的。”古万卿顺杆子爬。
“我不能吃甜的。”
“哦，对了，那就不吃了，吃别的东西。”
两人大包小包拎了很多，几乎要盯着月光回去了。
“你看会儿电视，我来做饭，不许看电脑啊，休息一段时间。”古万卿嘱咐。
“嗯。”方雅也知道自己的身体，老实多了，暂时停止写作。
客厅里的大屏幕液晶电视，播放着娱乐节目。方雅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遥控器，面上波澜不惊。这个房子有点古怪，说不出的感觉。方雅住过这样的大房子，养父母的房子比这个要小一些。那时候，自己虽然独自一人守着空荡荡的房子，也没有这种怪异的感觉。那是孤单引起的阴冷，没有人气，纯粹的冷。这里是莫名其妙的冷，阴森，不仅没有人气，还有鬼气森森。
“这里有多少镜子？”方雅来到厨房，见古万卿正在处理那些活虾，剪掉虾脚和胡须。
“镜子？有几块，每个房间都有卫生间，里面有镜子，怎么了？”古万卿不明白她怎么问这个？
“那就是有5块了。”方雅计算着，“梳子呢？”
“梳子？”古万卿停下来想着，“好像没有，都让人带走了。”
“剪刀？”
“这里有啊。”古万卿扬扬手中的银色剪刀，“今天刚买的，就这一把。”
“哦。”方雅是写小说的，也知道有传说中的镜妖，或者是梳子、剪刀、镜子，这些东邪比较多的话，很容易积聚阴气鬼灵。
“你怎么了？”古万卿见她有些不对劲。
“没什么，只是问问。”方雅不问了，径自坐在餐桌前等着开饭。
古万卿动作也快，煮饭用电饭煲，做汤用高压锅，炒菜用炒锅，三管齐下，一会儿就好，省时间。
“多喝点汤。”古万卿把鸡汤往方雅面前推推，这是童子鸡，活物现杀的，新鲜。
“我喝不完。”方雅是想让他一起喝，又不好意思直说。
“你慢慢喝。”古万卿给她剥去虾壳，放在醋碟子里，这样味道更好，“女孩子怕吃相难看，不喜欢把整个虾放进嘴里吐壳，所以不吃，或者用手剥壳，伤指甲，我给你处理好，你多吃一点。”
“你知道的很清楚？”方雅夹起一只虾，基围虾，个子大，扁扁的，肉质很有弹性，有嚼劲。
“会做饭的人也会吃。”古万卿一只一只的剥壳，不亦乐乎。
“吃货。”方雅咕哝了一句。
“鸡心。”古万卿舀起了鸡心，给她。
“不要。”方雅才不要吃鸡心，太腥了。
“你不是要吃心？”
“不吃，你吃。”方雅推开。
“你真的不吃？”
“不吃。”
“那我吃，别浪费了。”古万卿把鸡心蘸上醋，吃的津津有味。
“剩下的虾你吃吧，我吃不了。”方雅看在他剥虾的面子上，留一半有壳的给他。
“你真体贴。”
“不要拉倒。”
“要，怎么不要。”古万卿乐的夹起一个就往嘴里塞。
一顿饭吃的比较温馨。
当晚，方雅住在了主卧室，古万卿住在了侧卧室。至于为什么这么分配，古万卿的意思是女士优先。方雅看中了主卧室的床比较大，她受够了筒子楼的沙发床。
方雅睡到半夜，朦胧中听到楼下有声音。她虽然不认床，只是最近睡的比较多，心情也不好。她坐起身，竖起耳朵，好像是开冰箱门的声音，还有翻东西的声音，想着也许是古万卿在找吃的，就躺下接着睡了。可是，过不了多久，她听到了卫生间有水声，像是花洒喷水的声音，这个古万卿，大晚上的还洗澡干什么？方雅没去想太多，接着睡觉了。
第二天清早，方雅在自己卧室的卫生间大叫。浴缸里满满的是冰块和血水，都快溢出来了。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卫生间。
“呕。”方雅一直在干呕，太恶心了。
“你还好吧。”古万卿将卫生间处理完，也不知道怎么安抚方雅，他早就料到了。他让方雅睡主卧室果然是错误的，吓坏她了。
“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方雅愤怒地看着他，这家伙有捉弄人的潜质。
“我？怎么会是我？”古万卿惊住了，她居然怀疑自己？
“我半夜听到翻冰箱和淋水的声音，以为是你在找吃的，在洗澡。”方雅回忆。
“不是我，我没有出房间。”古万卿说着低下头，是她，没错，是她。
“那是谁？这个房子里还有谁？”方雅有不好的感觉，昨天就有了，果然有。
“其实，这里有鬼。”古万卿神秘兮兮的说。
“鬼？”方雅相信鬼是存在的，但是从没见过，一转念，“对了，我好像看到了，血水和冰块，里面有个女人，心脏上插着一把手术刀，身着学生校服，脚上穿着红色高跟鞋，还有那诡异的笑容。”方雅想起来了，她是被吓懵了，她明明第一眼看到的是这些，然后一转眼就不见了尸体的影子，“是你对不对？你给我吃了迷幻药对不对？”写小说文稿的方雅很容易就想到了可以让人产生幻觉的迷幻药。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让你睡在主卧室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做，可是我绝对没有对你下药，我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古万卿是想不到她会这么想自己，自己有那么龌龊不堪吗？
“你真的没有？”方雅疑惑的看他，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什么来。
“没有，我为什么要吓你？对我有什么好处？你的病还没好全，我怎么能做这种事情，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古万卿几乎是在叫嚣一样，他不能容忍方雅这么冤枉他的人品。
“我只是说说，你别生气。”方雅安抚自己的情绪，是她太激动了，她不该无端的怀疑古万卿。
“我不会生气，你心情不好，身体也虚弱，会情绪激动是正常的。”古万卿放肉眼神，他不会怪她，赵鸢死了，方雅很受打击，这说明她的心是会疼的，是有感情的。这样的方雅更让人心疼，想保护，“你别害怕，我在。”
“你说的是真的？有鬼？”方雅不愿意回想自己看到的场景。
“这里以前是个富商住的，他囚禁了妻子，在一天夜里，那女人在卫生间的浴缸里自杀了，一把刀插在心脏上，满缸的冰块和血水。”古万卿一边说一边注意她的神情，生怕再吓到她，她的病才好。
“传说？”
“是真的，那个女人叫‘女梨’。”古万卿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在痛。
“什么？‘女梨’？”方雅听到这个字眼连忙捂住心脏，好痛，赵鸢的网名叫“女梨”。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对不起，我不说了，都怪我。”古万卿自责，干嘛说出来吓她？
“不怪你，姐姐跟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女梨’？为什么都是‘女梨’？这里是姐姐的房子，会不会是跟她有关系的人？”方雅猜测。
“你别瞎想了，只是赵鸢的房子，不一定跟她有关系，你不愿意我们不住了。”古万卿看她的样子很心疼，虽然他很希望方雅可以入住这里，但是他不希望她受到伤害。
“不，姐姐让我住在这里，一定有原因。”方雅是聪明人，她不觉得赵鸢仅仅是要她带个信那么简单。连古万卿都知道这里死过人，有鬼，赵鸢怎么没在信里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