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老夫辛辛苦苦创立的船政,竟然成就了那林家小竖子之名,真是岂有此理!”左宗棠放下了手中的笔,忿忿地说了一句。
“正是。”孔德洪顺着左宗棠的话说道,“要不是有大人在船政打下的底子,光凭他林义哲毛头小子一个,哪里能打得赢倭寇!说起来,这功劳应该算在大人头上才是。”
“日本东洋小国,侵台之兵不过数千,兵船不过几条,打胜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左宗棠冷笑道,“怎比得上收复新疆之难!”
“大人说的是,这些许微功,和收复新疆相比,不值一提。”孔德洪嘴上应和着,但额头却渗出了些许汗珠。
可能是写得有些累了,或是没有琢磨好词句,左宗棠坐在太师椅上,随手取过了茶碗,喝起茶来。孔德洪则将邸报放于桌案之上,侍立于一旁。
孔德洪正琢磨着寻个由头赶紧离开这里。却看到左宗棠饮茶已毕,放下茶碗,随手拿起邸报看了起来,不由得心头阵阵发虚。
他不敢想象,左宗棠看到刘璈被斩的消息后,会是什么样子。
其实也不用他想象了,因为左宗棠只看了几眼他送来的邸报,立刻便看到了这个消息。
“……已革台南知府刘璈著照所拟斩立决,已由该督抚派员就地正法,其贪墨应追缴之款除抄产备抵外。余著勒限追究。……”
左宗棠一瞬间双目圆睁,眼白外露,发须乱抖,牙齿也咬得格格直响,满面狰狞之色,仿佛要吃人一般。
孔德洪从未见到左宗棠这般模样,一时间吓得浑身筛糠,战栗不已。
“林义哲!——”左宗棠话未说完,双眼翻白。一口气便要背过去,身子也向后仰倒。看到左宗棠如此,孔德洪大惊失色,急忙抢步上前。一番揉胸捶背,才让左宗棠缓过劲来。
左宗棠猛地爆起,抓过茶碗便要掼在地上,孔德洪心胆俱裂。正要捂脸躲避,却见左宗棠将茶碗举在半空,晃了好办天之后。象是意识到了什么,又将茶碗放到了桌上,并没有摔掉。
孔德洪偷眼忘了一下那茶碗,但见其洁白光润如同象牙,碗上花纹也甚是精美,知道这定是极其名贵之珍瓷,是以左宗棠才会有这样的举动。
孔德洪并不知道,这个茶碗,便是胡雪岩赠送给左宗棠的“骨瓷”之一,极其为左宗棠所珍爱,是以左宗棠才会舍不得摔。
左宗棠没有摔“骨瓷”茶碗,而是抓过刚才写就的奏稿,一阵猛撕,然后狠狠的掼在了地上。
“真真气杀老夫!”左宗棠恨声道,“这小竖子敢对刘兰洲下如此狠手,摆明了就是冲着老夫来的!”
“正是,大人。”孔德洪赶紧说道,“此次日军侵台,本是讨伐番民,未欲同我国交战,这姓林的有意挑起衅端,实是为了一己之功!他又和李氏交好,是以李氏会调动淮勇听其节制,助其立功上位!他们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他这是冲着我来的!”左宗棠坐在那里,不住的喘着粗气,“老夫……绝饶不了他!”
“老夫这就上折子参他!”
“爷爷要参谁啊?”
左宗棠正在那里咆哮,突然门口一个稚嫩的童音传来,令他的咆哮声嘎然而止。
孔德洪循声望去,看到一个梳着小羊角辫的约六七岁左右的锦衣女童正站在门口,不由得心中暗叫侥幸。
这个叫左宗棠“爷爷”的女童面貌生得十分清秀可爱,眉宇间也颇和左宗棠相似,一望便知是左宗棠的血亲骨肉。
女童的手中抱着一个小小的布老虎,已然有些残破,而破口露出的洁白棉絮显示,它应该是刚刚被撕破不久。
但孔德洪看到她怀抱着的布老虎的样子,不知怎么,总有一种莫名的寒意。
因为这个女童的眼神,不象是她这个年龄的孩子所拥有的!
“呵呵,是小月满啊!来来!让爷爷抱抱!”左宗棠看到门口的女童,刚才因为得知刘璈被斩的消息所生的怒火一时间烟消云散,他从椅子上俯下身子,探出双臂,笑呵呵的说道。
这个女童,便是左宗棠的亲孙女,左宗棠四子左孝同的女儿,名唤左平湖,小字月满。
左平湖快步的向前跑去,扑到了左宗棠的怀里,左宗棠亲热地将她抱了起来,在她的粉嫩小脸上亲了一口。
“爷爷刚才说要参谁啊?”左平湖似乎并不知道刚刚爷爷因何发火,又问了一句。
这个叫左宗棠“爷爷”的女童面貌生得十分清秀可爱,眉宇间也颇和左宗棠相似,一望便知是左宗棠的血亲骨肉。
女童的手中抱着一个小小的布老虎,已然有些残破,而破口露出的洁白棉絮显示,它应该是刚刚被撕破不久。
但孔德洪看到她怀抱着的布老虎的样子,不知怎么,总有一种莫名的寒意。
因为这个女童的眼神,不象是她这个年龄的孩子所拥有的!
“呵呵,是小月满啊!来来!让爷爷抱抱!”左宗棠看到门口的女童,刚才因为得知刘璈被斩的消息所生的怒火一时间烟消云散,他从椅子上俯下身子,探出双臂,笑呵呵的说道。
这个女童,便是左宗棠的亲孙女,左宗棠四子左孝同的女儿,名唤左平湖,小字月满。
左平湖快步的向前跑去,扑到了左宗棠的怀里,左宗棠亲热地将她抱了起来,在她的粉嫩小脸上亲了一口。
“爷爷刚才说要参谁啊?”左平湖似乎并不知道刚刚爷爷因何发火,又问了一句。
孔德洪循声望去,看到一个梳着小羊角辫的约六七岁左右的锦衣女童正站在门口,不由得心中暗叫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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