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了。”
刚刚对苏谨心开口说话,云公子说得是长句,但到了云夫人,却是几个字,少得不能再少了,直气得云夫人暗骂云公子混账,连自己的亲姨母都不放在眼里。
这未来夫君,果然是言简意赅,多说一个字都嫌麻烦。
苏谨心见云夫人此时一副憋屈样,对云公子低三下四地百般讨好,不免幸灾乐祸,而且她听了云公子与云夫人之间的对话,终于恍然云公子为何要出现了,云夫人出尔反尔,却未把云公子考虑在内,云公子是守信的君子,哪能容得这背信弃义的事发生。玉碎了,云公子想以萧抵玉,来挽回云家的声名。这般一想,苏谨心当即疑惑全消,素手接过紫竹箫,“如此厚礼,本小姐收下了。”
素手握住紫竹箫,却是故意握在了云公子刚刚握着的地方,云公子俊容一怔,悄然又染红了,明明是满腹才华,但为何她的行径,却是这把乖张大胆,轻浮无端。
嗯。云公子淡淡地嗯了声,随后,转身离开。
白衣翩然,步履沉稳,纵使知道满屋的女眷都在打量他,他都面淡如水,波澜不惊。
这般如画中走出的男子,当真是属于这尘世吗?
在场的世家夫人、小姐们都在心中感慨,有些世家小姐更是与苏谨妍一样,抱定此生非云公子不嫁的决心。
云表兄……
梁瑛急急喊住他,但云公子依然未回头,这世间的一切,有多少是在他的眼中,他只是想一个人罢了,无牵无挂。
云公子的突然现身,虽只是短短地一瞬,但也足以引得席间所有的世家小姐们为之痴迷、为之沉沦。那些矜持些的世家小姐,就故作娇羞,稍微胆大地,就盯着云公子瞧,那惊鸿一瞥,仙人之容,淡漠的神色,还有举手投足间的风华,皆深刻地留在了在场这些世家小姐的心里,再也抹不去半分,她们暗想着倘若这一世能有这般的男子相伴,并为他生儿育女,无疑是三生有幸,死了也甘愿。
一些世家夫人也是看得面上染红,暗恨自己为何就早生了十几年,否则她们也来争一争这谪仙般的云公子。
遗憾是遗憾,但若自家的女儿能得这般的佳婿,那也是羡煞世人。
别看在座的这些世家夫人个个端庄高贵,但在私底下,还是不乏有偷偷豢养着男宠的,她们中,有随着容颜迟暮,那些贪恋年轻美貌姬妾的家主就渐渐冷落了她们;有是因家族联姻,嫁了一个并不爱,相貌还未合她们心意的家主;有是守寡多年,耐不住寂寞……钱夫人就是其中的一个。钱老爷身有重疾,卧榻多年,现在钱家真正掌权的就是钱夫人的儿子,钱夫人的这个儿子,对她可是百般孝顺,可以说,在钱家,钱夫人的话就是圣旨,无人敢违背,当然,钱夫人与年轻男子厮混的事,是瞒着钱公子与钱老爷的。
年近四十,但钱夫人的容貌依然风韵犹存,她笑着对一旁的一位世家夫人道,“这苏二小姐倒也真是有勇有谋,竟可以想到当众摔了云夫人的南阳翠玉这个法子,来逼得云公子出现,但偏偏此生时运不济,一张姿色平平的脸,别说不及在座的那些世家小姐,就是她们身边的贴身丫鬟,也都比这位苏二小姐更像一位小姐,人家云公子会看上她,不是天大的笑话吗?云公子是心地纯善,既不想这位苏二小姐难堪,又不想毁了云家的声誉,这才在仓促之下,将随身携带的紫竹箫送与了苏二小姐。梁夫人,你也无需担心,这云家的少夫人之位迟早是梁小姐的,刚刚,我瞧得真真的,云公子从出现到离开可从未看苏二小姐一眼。”
梁夫人听了钱夫人的话后,心里颇为不齿,你身为一个世家夫人,盯着澈儿这么久,瞧得真真的,呸,这话亏你也敢说出来。
但面上,梁夫人却叹道,“本夫人虽是澈儿的舅母,但这孩子,自小对谁都不亲,或许是因为……”仿佛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梁夫人忙转了话题,与钱夫人聊起了钱小姐。
说到钱小姐,钱夫人的脸上就尴尬了,她这个女儿跟她年轻时一个样,不喜读书识字,就喜欢舞刀弄枪,只怕在场的这些世家夫人没有一个不清楚悦儿的脾性,可悦儿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云家她们是高攀不上,但有些世家,凭她们钱家在临安城的地位,还是门当户对的,但气人的是,那些世家夫人一听是她女儿钱悦,个个想着法子推脱,不是说自己的儿子已定亲,就是说自己的儿子要先立业再成家,说白了,不就是怕自己的儿子娶了她女儿钱悦,将来压不住悦儿,吃了亏。
“梁夫人,令郎不是…”尚未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