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青色的古木泛着隐隐的浅绿色,而那些利刃就隐藏在这些颜色相近的苍郁树木中,隋静选了一处树木偏少的地界盘膝而坐,随手拾起一根小树枝,捡起几颗小石子,开始推演行进的步法。
将周遭的树木按照高矮、粗细、弯直分别标注为不同的符号,隋静发现,这样一来,周围的景物便简约成了图上的九宫图,如今芒种未过,该是阳遁,阳遁顺势而行,任取九宫为九星,即是天蓬、天任、天冲、天辅、天禽、天英、天芮、天柱、天心。
隋静将手中的小石子扔向对应的树木,有时是利刃铺天盖地而来,将那颗本就不大的小石子切割地更加彻底;有时是轰隆声起,不知道又是开启了哪一道的机关,经过反复的试验,隋静终于确定了九宫取向,深呼出一口气,拍拍短衫上的杂草,再次看了一眼测画的路线,开始迈开步子。
天蓬若在天英上,须知反其行,前行两步后侧退两步。
若是居中假离九,天英坐取击天柱,天英至天柱,走一次九宫中心,再次进三……
最后一步天辅若需天禽助,弃于天冲取天心,到达苍青色的边缘,一阵颠簸之感传来,再次抬眼,前方那原本无穷无尽的利刃之林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犹如世外桃源一般的优美圣境。
各个国家的皇城都是繁华与虚荣的汇集之地,不论是张灯结彩的皇商招牌,还是热闹非常的小摊小贩;不论是外形别致的清雅酒楼还是挂粉添香的红楼勾栏;不论是八抬大轿中的达官贵人,还是金丝小轿中的小家碧玉,都象征着皇城脚下的繁华与奢华。
好坏从来都是伴行着的,不管外面多么的光鲜,都不能完全遮掩住其内里的龌龊。
在布衣穿行的街道上,没有人注意到他人的异常,更没有人注意到街角被店家换下的花灯上简洁却不失华丽的凤凰图腾。
从黑衣女人离开一直都没有人再来,芸香有些沮丧,自己人也同样没有找到此处,感受着药物带来的晕眩感,心中的焦急无法言喻。
再次看了看门口的方向,确认了暂时不会有人来,芸香将发髻在床边的柱子上磨蹭着,只闻及”叮”一声脆响,发上的银簪坠地,费力地将身体移向床边,当够到地上的发簪时,芸香已经是筋疲力尽。
稍作休息以后,芸香将银簪对准自己的腰际,咬了咬牙,狠狠地扎进去半寸,稍钝的银器在身体上引起的疼痛比之于利器更甚,汩汩鲜血开始顺着衣带留在榻上,估算着时间,虽然还是全身乏力,但是因为药物而带来的虚弱感已经消失许多;伸手点住几大穴位,腰侧的伤口开始不再流血,从头顶的地板上传来的微弱光芒可以看到现在已经接近暮色。
芸香将手中的银簪藏在脚踝内侧,整个人躬身成一团,开始闭目养神。
寒山谷禁地。
“我,隋寒山,以谷主之名,开启禁地,一切后果由我一力承担。”
随着寒山老人的令下,巨石上的所有弟子将功力注于婉儿之身,由她将连同自己的毕身功力在内的所有力量灌注于禁地图腾上,“嘎嘎嘎”缓慢拉动的玄铁锁链发出厚重的声响,昏暗的楼阶之下是那岁月的沉闷与神秘。
地宫大门被打开,一片漆黑的地道在打开的一霎那,兀自亮起两侧的壁灯,像是恭敬的护卫静待主人的到来,又似乎是那死神的审判者,漠视着生命的裁决。
而此时,马不停蹄连夜赶路的的孤鸿月也已经到达了寒山谷外,素雅的孤坟依然矗立,只是旁边不再是成片的花海,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凉的平地,没有密林,没有百花,买有在那坟前虔诚的身影;看着炼狱的入口已经无处可觅,胸口传来的窒息感让他几乎想放声大喊,他凝注自己的所有心神,才能淡然向着谷内行进,他必须冷静,此时炼狱已经无人可进,证明隋静还活着,这样就还有希望。
……
听着门外不一样的脚步声,芸香知道自己机会来了,让自己的虚弱看得更自然些,稍稍屏住一些呼吸,看起来似乎是无力呼吸一般,只有微弱的胸口浮动还能表明一丝生机。
“怎么会这样?”来人显然有些惊讶。
“是她来过了。”竟是还有第二个人。
“难怪,做也不做的干净些,净把麻烦留给我们。”说着的功夫来人伸手探向芸香的鼻息,感觉到微弱的呼吸以后似乎是松了口气。
“你看着,我去找些伤药,你可别乱来,弄死了不好交差。”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去吧,我守着。”声音中露出的淫意不言而喻。
侧耳听着脚步声的离去,芸香稍稍睁开眼,留下的一人趁着摸索伤痕的机会由芸香的膝盖往上细细摩挲着,有些加重的呼吸让芸香恶心不已,那人顺着一直抚摸到了腰际,顺手解开了芸香手上的绳索有些兴奋的情绪让他并没有意识到危机,在他伸手想去解自己的腰带之时,颈后的剧痛让他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