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啊,怎么会有这些血迹?”
“下人手拙碰了花盆,你找我何事?”
安慧将信将疑地看向安如,随即便上前挽着她的臂弯,亲昵之态让安如再次皱眉,但是安慧却是没有注意到,依旧兴高采烈讲着她的趣闻。
云国皇帝贤帝,虽是个勤于政事的主儿,但那后宫也是充实的很,而各个宫中为他开的枝散的叶也是数不胜数,而如今能近得那正殿,成了年却又能说的上话的也统共那六位皇子与两位仅有的公主。
太子东宫。
杏黄色的蟒袍加身,慕政临窗负手而立,看着廊中缓步而来的身影,眉目间的欣赏不加掩饰,待来人行至门前,慕政竟是亲自开了书房的门。
“先生请。”向着身侧的主客座挥了挥衣袖,此人是他的幕僚之一,简朴的青衣,不加修饰的乌发,眉目间的英挺让人总觉得他不该是个谋士。
青衣男子不卑不亢的行礼,并不多语,只是拿起慕政早先差人泡来的香茶,不紧不慢地啜着。
“先生,这几日赵学士就将发配边疆了。”慕政观察着男子的神情,将早朝颁布的圣旨说与其听。
那袭青衣似乎并没有意外之情展现,放下杯盏,看向慕政,被他如此清冷的眼神看着心中倒是有些杵着。
在慕政以为他不会开口之时,有些沙哑的声音自其口中而出:“回禀太子,草民料到如此了。”
有些讶异于对方的话,但是慕政并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而是有些询问的意味:“父皇虽说号贤帝,但都知君意难测,你又怎知那赵学士蛊惑人心之说不能让父皇当即斩杀了他?”
稍稍停顿了,“要知道,早先那懿德皇帝便是被那谣言祸了国。”
青衣男子轻轻地却是果断地摇了摇头:“懿德之年正值兵荒马乱,人心惶惶,一丝一缕的风吹草动都能草木皆兵,蛊惑之言却是有效。
但现今丰贤之年,百姓安居,商户乐业,兵强马壮,纵使皇上再是忌讳,终是不会置那赵学士于此地,因为……还有太傅大人求着情。”
青衣男子稍稍的停顿,而后说出的话让慕政心中冷然,诚然,却是如此,如今朝堂之上,明着的三股势力,太子、九皇子、太傅;赵学士被贬看似折的是太傅,损的是七皇子,但是实则那背后站的可是皇帝。
“那先生,这一举岂不是得不偿失?”慕政疑惑地打量着座下的人,对方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而听得他此话抬眼望了望他,露出一个有些好笑的神情。
“太子您只是偶然从市井得到一册闲诗,而那册子恰好是赵学士的笔墨,那人向来张狂,几杯穿肠酒下肚便是信口胡来,与那诗中所言甚是相符,这贬斥之令出自皇上之手,损的是他人的将,丢的是外户的面,与您太子殿下有何干系?您又何来失?”
听着青衣谋士颇有些嘲讽的话语,慕政虽说面上有些挂不住,但是心中的敬佩倒是又深了几分。
茶后二人又叙了些如今的情势,便各自离去。
芸香悠悠转醒的时候已经是她昏迷后的第二天了,伸手摸了摸身下的软铺,还是楚云昭书房中的那张小榻,摸了摸腰侧用过药的伤口,伤是好了七八分了,昨日听得提督府中的下人絮叨着主子又出远门,怕是暂时都寻不着楚云昭了,但是眼见着都这么些天了,此时就算找到了楚云昭也于事无补了,不知此时小姐的状况如何,芸香决意回到寒山谷,要责要罚都依着谷主。
寒山谷。
感觉到手臂上传来阵阵温润的触感,隋静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只是稍稍拢了拢手臂,将那只短小的家伙圈在手臂弯儿里,白白软软的一团,将整个身子都卷起缩在隋静的怀抱,这个长尾貂,自打出了炼狱就是一副乖宝宝粘人模样,每天都缩在隋静的袖中,顺便时不时舔一舔隋静被它咬伤的手臂,这样一来,那伤口如今不仔细瞧着还真是不太明显了。
隋静从炼狱出来已经有几日了,从那日醒来便没有再看到那个老爷子,连孤鸿月那个妖孽也不知了去向,据着弟子们说是进了药房,隋静因着自己着实伤了众人的心,这几日也都老老实实地待着,但是就在她快要忍不住大喊老爷子竟然跑路来逃避她的时候,老爷子领着些许时日未见的沐风等人一起出现了。
隋静好整以暇地翘腿窝在软椅中,这谷中就数她最会享受了,硬是将老爷子打来入药的虎皮要了来,让芸香等人裁了制成这虎皮躺椅,隋静自小体寒,出了夏、入了春便要挨着这些个暖毛,不然就咋咋呼呼说着觉着冷。
老爷子坐在径自端了个椅子拖曳到隋静面前,端端地坐在隋静对面,看得隋静一个劲儿的往椅子里面缩。
“静儿。”老爷子开口了。
“嗯?”
“你闯那劳什子炼狱,为的是什么?”似乎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寒山老人有些愤恨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