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令而来的皇宫守卫看到楚云昭一身血迹都一惊,这些个守卫里面大多数是在楚云昭手下选拔出来的,更有楚云昭手把手教出来的,哪怕是当着皇帝的面,众人也有那一霎那的愣怔,但是皇命难违,只得将楚云昭架起,但是在皇帝看不见的时候已经卸去了手中的力道。
众人离去,皇帝独自一人瘫坐在大殿那宽大的龙椅中,看着面前一桌子的奏折,竟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天牢之中。
啷当锁链之声在幽深的甬道中回荡不绝,楚云昭戴着镣铐穿过牢房,牢中的人听到这镣铐声都向着过道看来,看到是楚云昭都没有多大的反应,好似他并不是将他们关进这里的罪魁祸首。
到了整个天牢的最低点,跟在身后的两名守卫连忙打开楚云昭的镣铐,下跪行礼。
“人呢?”
“回禀主子,被澜凤的人带走了。”毕恭毕敬地回话,连头也不曾抬起。
“知道了,让宮祁来,我要脱身一阵子,你们给我好好看着。”说这话的功夫,楚云昭已经将身上的官袍卸下,银色滚边云纹袍角在隐隐约约的月色下摇曳着忽闪忽灭的亮光,那事实也如同这月下银袍一般的诡辩莫测。
云凤楼。
云凤楼确实是澜凤的一个重要信息点,但是真正算作秘密地点的并不是地上的这座楼,而是楼下方的这处密室,就如同将那云凤楼的雅阁直接挪了来一般,别致有余的同时也处处暗藏机关。
“青鸾见过主子。”
看着跪在地上的青衣女子,隋静脸色有些阴沉,一侧的紫衣女子也只是静静站着,不发一言。
“过来。”
隋静一开口,两人都是一愣,但是随即青鸾以跪着的姿势向隋静一步一步挪去。
“走过来,别弄的跟残废似的。”
青鸾听话地起身迈步向着隋静走过去,快要走到隋静面前的时候被对面的人牢牢地抱住。
青鸾眼中的惊讶还没有卸去就看到一边的紫衣女子挑了挑眉毛。
“下次别这么吓我。”闷闷的声音从青鸾脖颈后传来,让另外二人讶异之余又有些疑惑。
“主子?”青鸾伸出手拍拍隋静的后背,却没有得到隋静的回应。
“鸑鷟?”青鸾看向紫衣女子,出声询问,得到的只是对方摇了摇头。
再想说什么的时候隋静已经放开了青鸾,抹了抹鼻子:“啊,终于擦干净了,最近受了点风,着实不舒服。”
青鸾面上顿时垮下了,有些嫌弃地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但是她能看到隋静眼中的那抹不该属于她的脆弱,到底是怎么回事?
鸑鷟虽然没有出声,但是心里的疑惑同样存在着。
“青鸾,给我去把你受控制这段时间疏忽的铺子给我一间一间好好查一查,还有,我那玺玉斋那赵全是怎么一回事儿,一并弄清楚。”
迎回同伴安全归来,隋静还是那个强势能干的隋静,不管她有过什么难言之隐,她都会保持着理性。
鸑鷟堂,司杀戮,暗杀明杀都能行,而鸑鷟自然就是堂主。
青鸾领命退下,鸑鷟才开口:“主子,您猜的不错,暗地里动手的那拨人是宫里来的,逼供完就交给'御龙'了,而控制青鸾的那帮人有些奇怪。”
把玩着腰间那只麒麟玉坠,凹凸不平的质感并没有让人感到硌手,反而粗糙中带着些润滑,上好的羊脂玉料精心雕刻而成,温润的触感,让人安心。
隋静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即放下玉坠,站起身:“什么来路?”
“天龙门。”鸑鷟斟酌了半晌给出最终的答案。
“嗯?”饶是有心理准备,听到这个完全不在计划内的答案,隋静觉得脑中一片混沌,这又是怎么着就牵扯到那儿去了,看了看鸑鷟也一副”虽然如此,但是就是如此”的表情,隋静开始反思。
“鸑鷟,鹓鶵在哪儿?”
“啊?”鸑鷟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在荆山。”
“难怪,难怪,待在美男身边,她必定是对鹓鶵堂松懈了,看来我要换人了。”隋静拳头抵着掌心在厅中来回踱步,一副好像真的在思考着怎么换掉鹓鶵的样子。
“主子,朱雀和鹓鶵聚少离多,此次调查经过荆山,便去待上几天。”鸑鷟忍不住为好姐妹求情,想人家夫妻二人为主子卖命,也算是辛劳。
“聚少离多?鸑鷟,你以为主子我是瞎子还是聋子?你以为我不知道鹓鶵把事情都推给朱雀吗?你以为鹓鶵那蚯蚓家族的笔迹能与朱雀的清风柳画相比还是鹓鶵能在两地之间每日往返让朱雀帮她执笔?亦或是你觉得我身边就没有多余的耳朵?那芸香就真的是只有嘴巴有用,消息就不灵通吗?”一口气说完,隋静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最后转身看向一向沉默冷静的鸑鷟,此时有些咋舌的样子,心里暗爽一把,终于让鸑鷟刮目相看了。
其实隋静不知道的是,鸑鷟想着要找机会把芸香调离隋静身边,她那一口气说完都不带喘气的功夫,算是被隋静学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