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祚刚想着要不要直接“醒过来”,却听到外面的小太监那尖细的唱诺声:“太子殿下驾到。”好吧,不用醒了,继续睡吧。
太子不待寝殿里宫女太监们请安,便疾步走到胤祚的床前,无视已占据床头位置的娜仁托雅,直接越过她坐在了胤祚的床头。原本伸去摸胤祚脸颊的手,在看到胤祚脸上的水迹便从袖口中拿出纯白绣青竹的绢布仔细的将水迹擦干后又将绢布扔到小太监手中的金色托盘上。
太子摸着胤祚的额头的动作轻柔无比,脸上的表情却和殿外的寒风冷月相应和。幽深的眼眸在扫过殿里跪着的一群宫女太监时更是像淬了千年寒冰一般,吓的那些宫女太监恨不得钻进寝殿地板的缝隙中去。哼,那么多人跟着胤祚,还让他受伤,都是一群没用的废物。看来胤祚身边的人都该换换了。至于这些没用的废物,自然有他们的去处。
“殿下,奴才从毓庆宫将碧凝膏取来了。”凌谙达虽然不大希望太子殿下对六阿哥那么好,但对着身上太子之威日重的太子殿下不敢越池半步。
“拿过来吧,在去取些温水和纱布来。”鉴于胤祚身边的奴才都是废物这个认定,太子在到寝殿后也只是静坐着等凌谙达把他要的东西拿过来。
之前被太子无视抢了位置的娜仁托雅在看到太子一系列的动作反应过来后,心里由不平变为忿怒。他什么意思?难不成自己给胤祚用的药比不上他的?要不是对方是身份高贵的太子,怕再给胤祚惹祸,真想一鞭子将他抽出寝殿。娜仁托雅脸色不善的看着自顾自的做着事情的太子。
太子可不管在一边死命瞪着他的娜仁托雅,在凌谙达带着两个小太监将自己要的东西送床前时,便亲自动手将胤祚手臂上沁了血的布小心的拆了下来。那两寸来长的血口经过之前的包扎已经止住了血,只是干涸的血迹映着伤口显得有些狰狞。那伤口落入太子的眼中让太子原本就如深潭般幽寒的眸子更加的深沉了。伤了胤祚的那个的狗奴才一定要让皇阿玛斩了他的狗头,流放三族。
太子专心细致为胤祚清理了手臂上的伤口重新换好药包扎好后,轻轻的将手臂放在锦被上,在手臂上轻轻盖上一个三尺长宽的纯白纱被。做完这些才起身轻声吩咐道:“凌谙达就先在这帮孤照看下六阿哥,待六阿哥醒了就派人去禀报孤。”说完眼中冰刀又从殿里的众人身上刮了一边,方抬脚走了。
“诺,奴才遵旨。”凌谙达待太子出了寝殿才起身直直的在离黑漆描金檀木罗汉床三步远的地方,等着六阿哥醒过来。
而一直装睡的胤祚此时是彻底认栽,手臂被重新上了药的地方传来丝丝凉意,还好殿里的温度适宜,也不觉得冷,手臂不疼了,又不能起来,索性就真的睡了过去。
而出了西一所的太子则直奔慈宁宫主殿而去。小太监通报了后,进入殿里,果然皇阿玛也来慈宁宫了。给太皇太后和皇阿玛请完安后,斟酌了下还是将自己要斩杀伤了胤祚的狗奴才的意思委婉的表达了出来。“皇阿玛,六弟刚从科尔沁回来就被人伤了,要是不严惩凶手,不仅会寒了六弟的心,也会让科尔沁部的亲王们寒心的。达尔汗亲王家的格格可是和六弟一起回来的。第一次进京就遇到这种事,要是让亲王有什么误会,会伤满蒙的情谊。”
太皇太后眼中闪过丝欣慰,太子如此有情有义又能顾虑大局,江山何愁后继无人?自己百年后也可无愧于爱新觉罗的列祖列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