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路军在长城脚下与先行回京的大军汇合,每一位士兵都受到了极大的热情欢迎。整个队伍最前端的是西路军最高统帅身着正白旗铠甲盔帽的费扬古,而他身后便是英气勃发满身贵气的同样身着铠甲盔帽的阿哥世子和王爷。如果说大败厄鲁特人的西路军是这次远征的功臣,那么亲手射杀噶尔丹的胤祚便是其中毫无疑义的英雄。
大军在离康熙三十丈处全体下马,同时单膝着地右手撑地高呼:“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那几万人动作划一,异口同声,不管是听还是看的都倍觉震撼不已。
康熙看着那面容坚毅眼神清亮的八旗士兵们,心中更是豪气无限,高声道:“平身,为大清的英雄们上最好的酒。”康熙语落,一大群端着酒碗的身着不同补服的官员快速走到不同将士面前将手中的酒或平举或略高或略低的送到自己面前的将士。
而给费扬古送酒的却是身着金黄色皇子服的大阿哥,不管大阿哥此时心中对于此行自己几乎没什么功劳的事情有多么的冒火,却也只能满脸堆笑的代表皇上犒赏西路军将士。五阿哥倒是满心实意的将手中酒的送给三阿哥。八阿哥满心羡慕化作脸上的尔雅的微笑将手中的酒送到四阿哥手中。给七阿哥送酒的则是统领东路军的黑龙江将军萨布素。给喀尔喀王送酒的则是土谢图汗。
只唯独胤祚独自垂手站在那里无人送酒,甚至每一个献酒的官员经过其身边都会不知觉的加快脚步匆匆而过。胤祚见此情形那浓而不粗的眉角微挑,略感诧异外倒也无更多的情绪。可他不在乎不代表此时跟在他身后的镶黄旗士兵也不在乎。虽然荣世子不是他们镶黄旗的旗主,但带领他们赢得莫大荣耀的人却是他,作为军人怎么可以看着自己的领帅在这种场合遭受如此不公的待遇?他们不能去质疑皇上,但却可以陪着自己的领帅。而极少数已经接过酒碗的士兵在身边的人提醒也立马将酒碗又送回到官员手中。
胤祚在队伍的最前方还不知道他身后的士兵们因为他竟公然拒绝皇上的赏赐,若是能看见必然会教训他们不要义气用事了吧。只可惜现在这种严肃的场合,所有人都不敢妄动。而随着献酒活动渐渐接近尾声,胤祚那一碗酒始终没有人献上。离胤祚最近的胤禛脸色因此也变了几变,端着酒碗的手力道捏的手指都有些发白,若不是这几年修养克制力惊人,他几乎想冲着他那好皇阿玛大声质问这是为何了。难道他就如此不待见胤祚吗?不仅从小就将他过继出去,现在还不能给予胤祚应得的荣耀。
胤祉看到独自垂手而立的胤祚心里闪过丝幸灾乐祸,哼,让你猖狂,别以为仗着皇阿玛的宠爱就可以肆意而为了,皇阿玛先是皇帝在来才是阿玛,还当自己是太子呢,能让皇阿玛百般袒护。现在被打回原形了吧。胤祐有些担忧的看了眼胤祚,虽说六哥一向比自己这个同龄的弟弟早慧,但行事却多半由着自己喜好而走。若是一语不慎,恐会有大祸。
康熙自是见到前面的动静,看到那些镶黄旗的士兵们无声拒绝他的赏赐时,颇有一种自己的奴才叛变投靠自己儿子的酸涩之感,同时却又为自己的奴才有如此大义之心而略觉欣慰。不过这时候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没看他其他的儿子都只端着酒像木桩子似地站在那里,除了当事人一脸平静外,都面露担忧,尤以老四那张黑脸最是难看。朝身边的李德全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去宣旨。
当李德全捧着黄绢丝绸绣龙与祥云的圣旨行至众人一丈处神色肃穆的说道:“请荣亲王世子爱新觉罗胤祚上前听旨。”圣旨虽是给胤祚一人,但其他人却都跪了下来。
胤祚看着神色肃穆的李德全也不禁的在心里存了口气,想想自己也没犯什么十恶不赦之罪,也就平了心中的气坦然上前单膝着地行礼道:“爱新觉罗胤祚在此,谨听圣训。”只要不是杀头圈禁夺财这三样,其他的他还是能接受的。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朕之第六子爱新觉罗胤祚,幼即聪敏异常,朕甚喜之,然其幼年多灾,恐其有早夭之象,广济圣僧言其若能养于宫外日后必是大清之福,朕虽贵为天子亦望子安泰,遂将其过继于清世祖第四子和硕荣亲王名下为嗣子。而今其未负朕厚望,于昭莫多战役斩获厄鲁特汗噶尔丹,为大清立下如山重之功劳,特允其承和硕荣亲王爵,加赏其江南道良田千顷,黄金一千两,白银五千两,牛五百头,羊一千只,马两百匹,其他绢帛金银之器回京后在行奖赏,钦此。”这一圣旨读下来该红了多少人的眼啊,年仅十七的铁帽子王和硕亲王,满大清也找不出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