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师师还是一身平时的官服,只是头上带了一支凤钗,走两步,摇三摇,“陛下,最近可好?”
“贱人,是你?”南风亦怒吼。
权师师倒也大方,承认了,“是我。都是我。怎么是不是很惊讶?”
南风亦喘着粗气,头发散乱,指着权师师全身颤抖,“你都做了什么?说。你都做了什么?”
权师师撩起衣摆,坐在软榻上,慢条斯理抿口茶,“其实,也没做什么。就是和太后身边的晚照说,你调戏她,就是为了试探太后,只是她死了,你就不会怀疑太后。果然,那孩子忠心的很。跳到湖里面,一下子就没挣扎……”权师师放下茶盏,笑着看南风亦,烛光下,殷红的嘴唇像吐出的血,“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知道?其实,我一直在湖边。而且,也是我和太后说,你想杀了她。哦,对了,乾清宫,是我派人防火烧的。还有,今天是我假传圣旨,告诉守城的将领说,你想通了,打仗受害的都是百姓,你不想打了。但抹不开面子,先要骂上两句,但只要你一甩衣袖,就把城门打开,怎样,是不是很有用?”
南风亦冲过来,掐住她的脖子,摇晃,“贱人,你这个贱人。”
权师师脸色一下子苍白,吐息不稳,“你现在是阶下囚,要是杀了我,你还能活吗?”
南风亦手一顿,“你,你什么意思?”
权师师整理下微微凌乱的衣衫,站起来,说:“未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这是陛下教我的,今天,我不过是还给陛下罢了。容凌不会杀陛下,只要陛下不胡闹,当然,若是陛下够聪明,该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南风亦脸色一变在变,“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谁,我想做什么,都不重要,你只需要记住,每个人都有想做的,为了那个目的,会拼尽一切。”
窗外,幕无烟啧啧称叹,这年头的女人,怎么个顶个的厉害?
御书房,云天倾问,“那天在山洞,你给我梳头发,是不是就预料到了权师师的做法。”
容凌摆开一局棋,把棋盒放在她面前,“猜了大概,不过她做的比我想的还要好。火烧乾清宫,假传圣旨,真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哼,那么厉害的女人你还敢惹。”云天倾语气泛酸,但她本人并未察觉。
“所以,就等着娘子收拾残局了。”容凌看了她一眼。云天倾脸颊猛然烧红。然后仔细想想,自己也没做什么丢人的事,干嘛害羞?于是瞪了容凌一眼。容凌被她瞪的莫名其妙。暗自猜测,莫不是恼羞成怒了?
走了几招,云天倾突然想起悄悄溜走的幕无烟,“容凌,你设计幕无烟投到你麾下,到底是什么目的?”
容凌专注走棋,回答的话就像是随口说出来的,“天辰,好像还却个皇帝。你看他行吗?”
云天倾捏着棋子,想了想,“要是不行,你怎么办?”
容凌为难的样子,“只好再找一个了。”
“你说的是真的。”想起刚才的情形,云天倾觉得这个世界不真实了。
容凌诧异看着她,走了一招,“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然后指指棋盘,“云天倾,不许耍赖,那里是个眼,不能走棋。”
“啊?哦。”云天倾乖乖捡回棋子,“也是,当皇帝每天从早工作到晚,还没有休假,天天还要看别人脸色做事,还要防备被暗害,的确是个辛苦的职业。嗯,不当皇帝挺好的,以后,姐姐养你。”
容凌脸色多变,“云天倾,你,你,你……”
云天倾也落下一子,“看在咱们的关系上,你就不用说谢谢了。哎呀,你不能耍赖……”
次日天未亮,文武百官捧着护板,从御书房一路跪倒玄武门,恳求容凌登基。御书房外呼声最高的正是战乱最初写檄文的罗史官。此时,他扯开大嗓门,“国不可一日无君,老臣恳请王爷登基。”
“臣恳请王爷登基。”御书房关的严严实实。连只蚊子都没飞出来。罗史官没死心,又喊了一遍。还是没反应。如此十多遍,御书房的门终于有所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