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月时间转瞬即逝,樊城爆出四大新闻。一是有赌神之称的吴春大醉明月楼,抱着大腹便便的嫖客又搂又亲。二是曾经叱咤金陵的金陵十三杰姬蒙在赌坊输的只剩下条裤子。三是樊城十多家布料茶叶瓷器酒馆易主,新主不知何人,但易主的那几日,樊城几乎所有店铺关门,大周经济几乎瘫痪,皇帝震怒,下令财务司严查。次日,财务司不知所踪,于是无人敢接这烫手山芋,此事竟是不了了之。四是九月的登高节,传说中的神秘新主会佩戴茱萸等九重山。九重山,位于樊城外,山脚环绕锦江。
云天倾自从接手千机楼势力,不遗余力寻找容凌,不惜大幅度调整大周商铺,重新插入查找的人手,甚至弄得大周局势动荡,但始终一无所获两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云天倾却有些绝望。她想,定是山底那个天玄子骗了她,她决定去别的地方试试。吩咐苍梧准备西泽,门童却送上一封信,附带一个镯子,正是她那日扔给天玄子的那个。信中说,容凌会在登高节去九重山。
九月九,九重山,人山人海。云天倾穿一身白色男装,手摇折扇,步履艰难挤在人群中。其中女人居多,脂粉的香气太重,刺激的她连连打喷嚏,云天倾狠狠说道:“这是登高节,又不是选秀大会,浓妆艳抹是怎么回事?”
她旁边一个涂得厚重雪白脂粉的女人翻白眼,“真是个土包子,这都不知道,那位大人要来了。人家当然要好好打扮。哼,一看你这个小白脸就是不知上进,天天看着达官贵人大骂**的混小子。”
云天倾默默鼻子,看着那张画的像鬼一样的脸,心中感慨:其实,女人呢有时候还真的挺可怕的。
九重山年年有人登高,官府下令在山道铺上石板,本来很宽阔的路,但因为今年人特别多,云天倾爬到半山腰上,已经到了正午时候。吐出一口又一口浊气,看着漫山遍野火烧连天的景象,云天倾有种重活为人的唏嘘。九重山遍植枫树,云天倾讨厌拥挤的感觉,纵身飞起,攀着山上的枫树一路窜到山顶。
山顶是个寺庙。矮矮的院墙里,种着一棵大槐树,树上挂满雪白的槐花,香气浓郁,但比那些女人的胭脂好闻多了。云天倾在树叶间藏好,闭目养神。不知多久,树下有人说话。
一人说:“阿弥陀佛,施主远道而来,贫僧怠慢了。”
另一人说:“大师客气,天一寺闻名诸国,在下早就想来拜访。今日以偿夙愿,心中甚是激动。”
树上的云天倾睫毛轻颤。她感觉那人的声音很耳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先前人说:“禅房以为施主备好,请施主好好休息,来日再与施主辩论佛法。”
后面人笑道:“大师客气。”
过了一会儿,估计是和尚走了,那人说:“树上是哪位朋友,何不露面一见?”
云天倾动动手脚,依旧闭着眼,“你来不来,我就在这里。何谈露面不露面。”
那人惊叹,“云天倾?是你!”
云天倾掀开眼皮,看着树下白衣弱冠的男子,缓缓笑了,“原来是故人,真是久违了。”那人,竟是舒夜。
“自百叶城一别,我对天倾可是日思夜想,天倾想我没?”初见时的惊讶掩去,舒夜苍白的脸上挂着笑意,抬头温和地问道。
云天倾只看了他一眼,又闭上眼睛,顺着他的话说:“你对我,日思夜想是应该的,不然,这世上谁还能救你的病。”
舒夜猛地弯腰咳嗽,颤抖地靠在树上。云天倾轻飘飘落在他面前,看他用手帕捂着嘴,眉头紧蹙,好像真的很痛苦。待平息气息后,他拿的手帕染上的艳红,云天倾摇头叹息,“看,你要是听了我的话让我早些救你,不就不用受这些苦了?真是作孽。”
舒夜惊讶看她,“听你这语气,倒想是幸灾乐祸?”
云天倾同样惊讶,“难道我不该幸灾乐祸吗?”
舒夜愣了下。二人视线在浓郁的花香见纠缠,好像世间只有这一方世界,舒夜的头脑有些晕涨,“你以前不是很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