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被云天倾训斥,一时忘了反应。此时的云天倾高高在上,不动如山,丝毫没有沦为阶下囚的惶然和窘迫,眉宇间还是当初皇帝宠臣的倨傲。侍卫被这种气势吓倒,动动嘴,声音弱了很多,“卑职只是照陛下的命令行事,请总使大人不要为难小人。”
“咯咯……”门口处走进摇着折扇的绯衣女子,每走一步,雪白的脚踝在裙裾中晃开,随着她走近,房中大半侍卫都盯着她的脚,她本人恍然未觉,在领头侍卫面前停住,挑起他的下巴,吐气如兰,“原来,大周的官都是这么做的!妾身还真开了眼界。”
领头侍卫被清欢一番动作闹得面红耳赤,因激动而大幅度挥开她的手,“哪里来的妖女,竟敢迷惑本大人,看本大人将你斩于剑下,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清欢笑声更大,捏着领头侍卫的脸颊,再拍拍他的头,“反应如此剧烈,莫不是害羞了。”
领头侍卫脸胀成猪肝色,气急败坏说道:“放肆,放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有你这么不守妇道的女人。真是……真是……”
领头侍卫虎头虎脑地胡言乱语,清欢笑得揉肚子,最后,好心提醒侍卫,“小伙子,你看错了,老子不是女人,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云天倾有种幻灭的感觉。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自称“老子”,还说自己是个男人,前所未有。
侍卫只当听了个大笑话,鼓足气哈哈大笑,把受到清欢的戏弄全都转换成嘲笑如数奉还,“你说你是男人,我就信?你当别人当傻子?”
清欢神情有种微妙的愉悦,手搭在他肩上,凑到他耳边说了一句话,侍卫面色大变,狠狠瞪着清欢
两个身量相当的人站在一起,尤其一英伟一妩媚,怎么看都怎么赏心悦目。云天倾视线一直停留在二人身上,倒把先前被桐笙激起的负面情绪压下去。桐笙眯着眼睛注视清欢的一举一动,然后又担忧地看着云天倾,最终无奈叹息一声。
清欢满意点头,“像你这种的,最好调教了。不费心,还出效果。”
侍卫立即明白自己被侮辱了,破口大骂,“这年头还有男人扮成女人,而且还扮成是窑姐的模样,想不到呀,想不到,兄弟,你是多么渴望被压,才想出这么个主意。还是说,其实你,总使大人,睿王常玩的情趣游戏?”
云天倾无语叹息。她躺着也中枪,不知该说是运气太好还是太不好!
清欢慢悠悠走到桌子边坐下,随手拉扯衣领,本来就不严实的衣襟口敞开,露出光滑的肌肤。清欢靠在云天倾身上,团扇挡在二人面前,“小天倾,我都帮你出气了,你怎么一声不吭任由别人骂我呢?你这样我会生气的。”说着,狐媚的眼睛朝云天倾挑起,媚眼如丝。
云天倾没心思卷入口舌之争中,挥开面前的团扇,看也不看清欢,起身,与他保持距离,问:“睿王和纳兰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清欢叹息,“好冷淡,真是伤心。他们都是没心肝的。出了事都比鬼跑得快,小天倾,你别要他们了,还是我好,你以后就跟了我吧。”
侍卫被二人华丽丽忽视,大吼一声,“本官在此,哪个人妖敢放肆!”
清欢嘴角噙着笑,温柔缱绻,目光移向侍卫,“在下是人妖不假,但侍卫大人何必说出来了?难道侍卫大人不知道,知道太多秘密的人,一向都活不长的。”说话间,手中团扇飞出,贴着侍卫的头顶,插入他身后的门柱。整个团扇齐齐没入门注中,可见下手的人用了多大的劲儿。
侍卫一改先前的嚣张,陪着笑说:“人妖大爷,哦不,大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大爷,请大爷恕罪。”
清欢把玩修饰精美的指甲,浑似毫不在意说:“你小子倒是个知进退的家伙,老子就喜欢这种人。罢了,你这套狗民暂且留下。老子哪天心情不好了,逗逗你玩也挺好。”
侍卫点头哈腰,“大爷说的是,大爷英明。”
情态急转直下,云天倾深深看清欢一眼。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无害的人妖竟有如此深厚的内力。唯有深厚的内力才能将脆弱的团扇稳稳***门柱。不过更让云天倾侧目的是想人妖这么美艳的人一口一个老子,说话太粗鲁,实在不太和谐。侍卫服了软,对云天倾更加客气,“总使大人,今早上睿王爷在钟室见过陛下,陛下一直很不开心。后来有大臣冒死觐见,说总使大人是祸国殃民的罪臣,是泽西派来的卧底,陛下一时受不住压力,才命卑职来传唤总使大人的。而且,我在来时路上听宫人传言,那几个冒死觐见的大臣在进宫之前,已经把棺材准备好了。甚至有的抬着棺材绕着樊城走了一圈。现在,那些个棺材还停在宫门外面,就等着陛下一声令下砍了他们的脑袋。他们若是因死谏闻名,将来的后代子孙都能得到清流的好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