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倾懒得和清欢废话,走到容凌身边,拉出手中银丝,看着苍梧说:“今天的任务是杀了你,我二人一起动手更有把握。反正我是个从不讲究公平的人,就以二对一,如果你能活着走出暖房,我就放你一马,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如果你挂了,算你运气不好。”
跪在地上的百官听到云天倾厚颜的比试要求,都把头垂的更低,降低存在感。世上最可怕一是不要命的,二是不讲理的。而云天倾绝对是两者兼而有之。
苍梧发出低沉的笑声,“果然是主子,说话做事就是不同凡响。来吧。就算是你们两个人都不一定能把我困在暖房中。”
容凌说:“不在暖房打。地方太小,施展不开。我们出去。在御花园打,若是你能从我们眼皮底下逃走,就算你赢。”
苍梧笑声更厉害,“睿王果然厉害。比试的难度一下子就加大了。不过,你们没这个机会了。”说话时,苍梧脚下蔓延出一团黑雾。云天倾想起白天说的黑影。刚开始她以为是穿着黑斗篷故弄玄虚的杀手,没想到竟是那人。伴随着一股腐土气息,苍梧前面幻化出一个女子的身形。那个女子看不清容貌,四周轮廓很模糊,依稀能看出是个容貌俊俏的女孩子。她说:“我看谁敢动手!”
即便气质再冷的人也说不出那么冰冷的话,那声音没有一丝一毫感情,呆板,甚至没有人说话的抑扬顿挫、音调起伏。云天倾想,那个女孩如果不是制作极为精美的木偶,便是一个活死人。
活死人?师倩?
苍梧在云天倾要吃人的注视下大笑,面具被黑雾笼罩,眼睛发出悲悯的光,阴森诡异,却又有宿命般的悲凉。苍梧说:“主子,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会后悔拥有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容凌掌风一扫,笼罩在苍梧的黑影随风而逝。云天倾站在原地发呆,看着空无一人的舞场,心中发虚,“容凌,他是不是知道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才会说出不祥的预言?”
“再重要的事情都没有你在我身边这件事更重要。”容凌说,“有些事情一开始就是注定的,甚至每一次反抗的努力都最终显示向着最初的预定发展,但是天倾,那只是结局。人活着的所有感受,所有悲欢离合,都是只有自己知道。其他人即便感同身受,也只是你的事情引发他自己的共鸣,让他感动的还是他自己的经历。所以,不要害怕最终的结果,我们活着,是为了自己独一无二的过程,一个只因自己喜而喜悲而悲的过程。他人的言论评价,只是他们的事,他们,不是你。”
云天倾诧异。容凌竟然会长篇大段开导她,不是戏谑地嘲讽,不是揉着她的头发嘲笑她多愁善感胡思乱想,而是开导!“容凌,你是不是知道苍梧为何要杀你?”
容凌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要杀我。他是你的人,他的举止代表了你。刚开始,我还以为是你要杀我。”
云天倾脸上血色消退,拉起他的衣袖检查,“你有没有受伤?让我看看。”容凌笑着拉住她的手。
纳兰雪夜冷艳旁观。他知道苍梧身手了得,云天倾一人对战肯定占不了便宜,没想到云天倾竟然提出和容凌一同对战,在二对一的情况下,苍梧以一种众人都想不到的方式脱身,正大光明消失在众人面前,从今往后,估计所有人都知道苍梧是一个怪物。
舒夜以身体不好为由,借坐在纳兰雪夜旁边,清欢偷偷出去往眼睛上抹药,回来时发现对战已经结束,且自己的位置被人占了。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发飙,听到高台上独孤轩然宣布,“朕已经查明,云清原名云天倾,是天辰安国公府的大小姐,后来嫁给天辰容小王爷为妻。靖难之争中,云天倾被容小王爷任命为军师,一路北上杀到天辰京都。后来不知所踪。朕以为,朕能与云姑娘相遇,是上天赐予的缘分,因此云姑娘才会替朕扫平一切障碍,朕心中感激,愿求娶云姑娘,许以皇后之位。众卿家以为如何?”
“不可!”
独孤轩然刚说完,便有多人出言阻止。独孤轩然一一扫过那些人的脸,独孤涟漪,清欢,纳兰雪夜,舒夜,还有容凌和云天倾……不由得冷笑,“哦,为何?小妹,你先说。”独孤涟漪动动嘴,略一思索,“皇兄在上,皇妹有事禀告。云公子,不,云姑娘已经嫁为人妇,若是强行封后,有强抢民女之嫌。”独孤轩然拍案而起,却不发一言。虽然他很想像云天倾一样霸气地吼,“我就是强抢民女了,你能咋样?”但他不能。他要顾及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