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容凌吩咐御膳房多做菜肴,在御花园大摆筵席,在席间的人只有云天倾,容凌,和顾清歌三人。云天倾把玩着酒杯一再抿酒,挺着容凌和顾清歌谈笑风生。二人说道小时候的开心事,都哈哈大笑,云天倾不紧不慢放下酒杯,看着二人。许是酒杯的声音有些大,顾清歌惊讶看着云天倾,小心翼翼问道:“嫂子你?”
云天倾醉眼朦胧,朝容凌撒娇,“你们说什么,我怎么没听懂呢?”
他乡遇故知,容凌心情很好,大笑着搂着云天倾说:“我们在说小时候的事情。那时我调皮,一个人跑到后山,差点被狼吃掉。”
云天倾轻笑着打断他,“嗯,我知道,这事你和我说过。”云天倾说着,眸光不着痕迹瞟过顾清歌,顾清歌只是安静地吃菜。
容凌继续说:“然后我回去对小师妹说后山很好玩,有一个会跑的老爷爷能钻到土里,还有会说话的长得像娃娃的鱼,小师妹信以为真,一个人跑去后山找这些东西。师父以为小师妹失踪,带上我找了三天三夜,没想到最后还是她自己一个人回来。当晚,我被师父打了二十大棍。后来我见着小师妹,就想到我是因为她被打的,于是急急忙忙躲着她走。”
听到以前的事,顾清歌说:“是呀,那时候我还以为我很讨厌,所以师兄才会见着我就绕道走。后来爷爷说我长得太丑了,我气得哭了好几天才作罢。”
年幼无知,即便心有忌惮如云天倾也忍不住笑起来,“没想到你还有欺负小姑娘的时候,看来你本性中坏的本质从一开始就有的,只是后来被你藏起来了。”
容凌很不服气,“我就算坏,也只对你一个人坏呀。”
顾清歌不明所以,“大师兄一向很好,怎么会坏呢?”
云天倾不知如何解释,脸颊悄悄飞红。容凌适时化解她的尴尬,“清儿,师父严厉禁止下山,你为何在泽州皇宫中?”
顾清歌忍不住叹息,“此事说来话长。爷爷说,多年前他年轻气盛和人打赌,输了。约定一起隐居深山绝不出世,几个月前,爷爷突然有预感,那个和他打赌的故人遭遇危险,爷爷这才下山。我一个人在山上很无聊,想找你,又不知道你在何处。直接的爷爷说过你和皇室有关。我就想爷爷一般和泽西皇室走得近些,就来到泽西皇宫找你,没想到没找到你,到遇到一个喜欢玩木头的呆子。那人倒是可爱得紧。可惜几天前他就消失了。我又一个人孤零零的。那时我想要是在这里找不到你,我就去别的皇宫中找你,反正总能找到你的。”
云天倾唏嘘不已。顾清歌是一个多纯洁的孩子呀。知道和皇室有关就在皇宫中傻傻等候,若不是有一身武艺傍生,又是在弱肉强食尊重强者的泽西,恐怕现在被人欺负地连渣都剩不下了。
容凌显然也是想到这点,说道:“你一个女孩子在外多有不便,等到我找到师父,你就和师父一起回山上去。外面的世界很乱。你还是在山上安全些。”
顾清歌笑得像只小黄鹂,“你和爷爷的说法一模一样。只是爷爷这次出山,不会轻易回去。而且我下山之事爷爷是知道的。他临走前还特意交代我一定要找到你,他说只有你才能护的了我的安全。”
容凌还想说话,云天倾突然插话,“你爷爷说的那个打赌的故人叫什么名字,从何处而来?”
顾清歌托着下巴想了想,“我又一次听爷爷说过,好像叫做桐笙,但从哪里来,我忘记了。”
一顿饭吃的心思各异。最后容凌安排顾清歌住在武英宫的偏殿中,二人才慢悠悠回到寝室。
梳妆镜前,云天倾帮容凌打散头发,问道:“你想让清儿一直跟着我们吗?”云天倾的手揉着容凌柔软的头发,间或帮助容凌按摩头皮。
容凌靠在云天倾身上,舒服地叹息一声,“师父从来不出山。此次下山,还把清儿带上,情况有些特殊。还是想让清儿跟着我们吧。”
“好。”云天倾并没多说,但心中有些隐痛却无法忽略。手上的力道控制不住,容凌微微皱眉,问道:“刚才你听到桐笙师父时脸色很不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云天倾心中一喜。她以为他和顾清歌说话已经忘了她在旁边,没想到他竟还是很在意她的。云天倾叹息一声,避重就轻说了她在雪山古树那段时间发生的事,隐去她胸口的伤。从文渊阁出来后她才知道她胸口的伤早已看不见,但只要有剧烈的情绪波动,当初受伤的感受就会再现。想来刚才见到顾清歌时她心头的闷痛就是这个原因。
容凌从镜中打量云天倾沉思的表情,说道:“天倾,你有事瞒着我。”
云天倾抿嘴,无奈说道:“算是吧。好像纳兰雪夜是我哥哥,他为了复仇接近我,我放弃雪山圣女的灵气后,他又放了我一马。我猜不出他是个怎样的人。”容凌安慰道:“无妨。时间久了自然会知道。”这一晚,二人心中各有坎坷,各怀心事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