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涟漪看着心惊。虽然她大骂容凌心中痛快了,但是一想到皇兄给她形容的容凌恶狠狠的形象,还是忍不住打个寒战。
并没有像独孤涟漪想象的狂风暴雨,容凌温柔问道:“涟漪,你好好说说以前的事情。”
独孤涟漪抖得更厉害。容凌的温柔从来都只属于一个人,那人眉宇间都是傲气,让身为女子的她都忍不住心动。
独孤涟漪抿嘴,低头轻声说:“以前你对大哥哥很好,好到让女人羡慕,让男人诧异。因为很多人觉得你们的好很碍眼,所以千方百计拆散你们。但是你不放弃,还是坚持和她在一起。现在她只是暂时离开了。以后一定会回来的。”最后这两句,独孤涟漪对自己说。她知道她做错了。她想亲自到那人面前道歉,但所有都说,那人死了。死亡。那个恐怕的字眼,她无论如何都不敢想象发生在那个人身上。那么明媚,那么张扬,那么嚣张霸道的人怎么可能躺在冷冰冰的护城河底,从此不见天日?不!
容凌认真打量独孤涟漪的表情,玩味问道:“我们之间的好,让你嫉妒,涟漪,你到底嫉妒的是我,还是她?”
独孤涟漪一怔,身体瞬间僵硬,险些因为容凌这句话哭出声。最后,她忍着哭腔说:“都有。”
独孤涟漪走后,容凌做了个梦,梦里有个女人手中挥舞银丝,紧紧依靠在他身边,她满身是血,眼中冰凉一片,好像一个杀人机器,但看向他的目光却是满满的柔软和感动。这样的女人让他怦然心动。容凌猛地睁开眼,看着熟悉的青花色帐顶,慨然长叹。那个女人一定在他生命中很重要,他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名字,但就是牢牢记住那张满是血污的脸庞。
以后几天,容凌都能梦到那个女人。有时是在宫宴中女子的回眸一笑,有时是在大街上那女子的蓦然转身,有时是在花树下的静静伫立,很多很多,他突然醒悟,原来有一个女人曾牢固坚决地进驻在他心底,让他即使失去她的记忆也不得安生。从此,容凌迷恋上散步,散步的地点都是武英宫的废墟。他想,在那女子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他能更加贴近那个女人。
这一天,容凌坐在废墟上看夕阳。这是他每天必要做的事情,宫人知道他的习惯,从来不敢打扰他。容凌隐隐听到走近的脚步声,冷声说道:“滚。”
容凌站起身,收起全部情绪,冷冷看着走过来的人。那人明眸皓齿,看着他神情莫辨,那是个孩子。那孩子对着他咿咿呀呀比划,容凌很有耐心等那个孩子比划完,等半空中说:“出来吧。”
苏樱从暗处走出来,跪在容凌十步之外的距离,“苏樱见过前主子。”
容凌眼睛深深眯起,把玩苏樱口中的称呼。“前主子……”
苏樱从宫人口中听闻她这位前主子失忆,恭敬地解释道:“您是苏樱的前主子,后来你把我给了你主子。现在主子下落不明,苏樱只好来投靠前主子。”
容凌问:“你家主子叫什么名字?”
苏樱沉声回答:“云天倾。”
容凌身体微微一颤,不由自主后退两步,“你说什么?”
苏樱抬头,一字一句说道:“主子叫做云天倾。主子是您最珍爱的人,您把自己所有珍爱的东西都给了主子。主子离开,是因为你们之间有了矛盾。那些矛盾只是因为有人见不得你们好,想从中拆散你们。”
容凌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你先下去。”
傍晚的武英宫笼罩在一片红光之中,容凌不止一次想,当初那场大火是否也是这样轰轰烈烈,大火烧起时他在何处?他是否救了众人口中这个所谓他珍爱的妻子?他想的脑袋发疼,想的心慌。
容凌回到落花宫时,顾清歌等在门口,一见到他,扑到他怀里来,哭泣梨花带雨,“师兄,你知道了是不是?你不要我了是不是?但是我喜欢你呀,不比你的任何一个女人少。师兄,你为什么就不能多看我一眼?”
容凌默不作声推开顾清歌,看着她的目光冷傲漠然,“清儿,你先出去。”
顾清歌心底冰冷一片,脸上一片痛苦,“没想到事到如今,你心里还是只有她。我以为日夜守在你身边你就能多看我一眼。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让我这么痛苦?”
容凌低头,不置可否。
顾清歌冷笑一声,眼中决然一片,“随你吧。”
顾清歌也是个骄傲的人,但在容凌身上,她放弃了很多原则。既然她得不到容凌,那她不能让任何人得到他。关于这件事,她要和爷爷好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