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看了,他已经回去了,真不知道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他竟然为了你差点暴露自己的身份,一个自身体弱的人竟然抱着你,在游廊上狂奔,这是多么惹人注目的事情。”言语中虽然是嗔怪,可却透露着一点羡慕,“幸好那个时候游廊没有其他人,也幸好他遇到了我。我也想有这样一个亲人,能够在我遇到危难的时候出来,用他结实有力的身躯给我遮风挡雨。”
苦涩的声音和她眉梢的笑意,怎么搭配怎么怪异。虽然她没有透露那个人的名字,可桑陌已经猜出了那人的身份,可他为什么要躲避自己,难不成他还没有原谅自己吗?
“一个堂堂相国家的嫡出小姐,竟然几乎在同一时间中了一种毒,又因为最近起伏不定的情愫,导致了毒药的发作,幸好得到了及时的救助,要不然你的小命可就完蛋了。”一想到那些古怪的毒药,她清冷的眸中一亮,仿佛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桑陌心中一凛,看来孟妼想要把自己当成试验品啊。不过这样也好,只要有生的一丝希望,她都不愿意放弃。不过看她时而蹙眉摇头叹气的表情,看来她想要继续活下去,很难啊。
“对了,今天毒害珵儿的罪犯可要被拉到正厅里公审了,你还是不要去了吧。”
一粒猩红色的药丸被送入口中,遇到唾液后,瞬间融化,和唾液一同咽入了喉咙里,过了一会儿,丹田里瞬间有了暖意,身上的力气也渐渐恢复了起来。
看到她渐渐红润起来的脸颊,孟妼满意一笑,将她身上的银针快速拔去。桑陌咬牙撑起还有些虚弱的身子,将鎏金缕空蝶扣扣住,并且系好了腰间的系带。
“谁帮我换的衣服。”
孟妼眯起细长的凤眸,里面竟是暧昧的笑容:“这次是我帮你换的,不过下次他会不会帮你换,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桑陌面上一红,微微别过头去,观察着这小小的斗室,身体虽小五脏俱全,里面有序的摆着家具,不过都是些简易的家具,更加没有复杂的雕纹,看来这个地方不是侯府主人的住处。可这里的床铺却是那么的柔软,就连床幔上都用金丝银线绣着复杂的缠枝牡丹花。
桑陌好奇的摩挲床沿,一双手却用力将她按住:“有些事情你不该问的就不要问,看到了听到了也要假装是瞎子笼子,这样你就不会好奇,更不会因此丢了小命。”
桑陌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摸着上面鲜红的丹蔻,略显苍白的唇泛起诡谲笑容:“你放心吧,我也算是从鬼门关捡回了一命,从此以后,我已经不再是从前莽撞的小丫头了。”略微顿了下,杏眸中掠过一丝嗜血的神情,“不过给珵儿下黑手的凶手,我还真想去看看。”
“你的身子骨不好,又何必这么执拗呢?”
“其实在某件事情上,我们真的很相似,只可惜我没有早点认识你,否则我们必定能成为知己。”
“也许吧。”孟妼将几个泛着流光溢彩的小瓶子扔到了被褥中,“你要是当真要去的话,我也拦不住你,你若觉得不舒服的话,就把里面的东西服下去吧。这些能暂时克制住你体内杂乱的毒素,不过我不能保证百分百有效。”
“大恩不言谢,以后你若是需要帮助的话,我一定舍命相助。”原本豪气的话语此刻说出来竟然如此柔软,她捂着胸口咳喘了几分钟,这才停下,一把抹去嘴角溢出的紫红色血液,扶着床栏踉跄站起。
她将床褥上的药瓶全都揣在怀中,由一条偏僻的道路回到了熙然阁,一路上的跌跌撞撞在她柔嫩的肌肤上,再添几道鲜红的印记。
海陵看到她此刻疲惫虚弱的模样,将手中的饭碗一扔,立马上前,将毫无分量的娇躯扶住,眼角垂挂晶莹剔透的泪水。
桑陌虚弱一笑:“这么早就开饭了,看来你也很想知道那个罪恶的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还有心情开玩笑,是身体没大碍,还是刻意掩藏病痛。可她都已经那么乐观了,自己就不能够哭。海陵仰头将眼眶中剩余的液体硬生生憋了回去,嘴角半弯弧度,露出心疼的笑容:“或许要让小姐失望了,今日公审的人不过是个替死鬼而已?”
桑陌一愣,愤怒的话语脱口而出:“这是为什么,难道他们就要放任那罪无可恕的人吗?”
“因为侯府不会自打耳巴子,让这种明争暗斗的丑事透出墙缝去,几位老人家们心中可是清楚的很,能用噬心蚁害人的,在侯府只有一人罢了。”
“你……你要是知道那个人是谁的话,能不能告诉我,既然侯府不愿意解决这件事情,那只有让我亲自出马了。”桑陌刚坐回软榻上,气血再次上涌,哇的一声喷出红色液体,如同雨点般坠落地上。
眼前一团黑雾,她拔下头上的簪子用力插着手臂,这才避免再次晕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