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喜欢我画的老虎,这幅画就送给你了,将来等你成婚之后,一定要将它挂在房间里,天天看着它,到时候你的艺术细胞一定会成倍增长的。”
接过那副墨迹还未干的话,风宸烈的脸上只能用一个牵强的笑来形容,这样四不像的话挂在房间里,不但不会增长什么艺术细胞,反而会降低他的画作的观赏力吧。
桑陌打了个哈欠,然后走到了桌子前面,看着上面清淡的早饭,很想让阿烈也坐下来一起享用,话音还未出口,就看到了一旁站着的其他人,硬生生改变了想法:“你们几个去拿几个碗,一起来用膳吧。”
“小姐,万万不可,若是这让老太太知道了,一定会责骂奴婢们的,这小打一顿也就罢了,现在她还在气头上,说不定会随时要了奴婢们的小命。”
青檀此话一出,风宸烈刚想弯下去的腿又直了起来,咬牙切齿露出了奉承的笑容:“她说的对,这府里的规矩不能破坏。”
“贤妃娘娘可起身了?”
“娘娘已经起身了,刚才奴婢去取早膳的时候,还看到宫婢正站在甘棠院的门口,想必娘娘在里面和太淑人聊着家常吧。”
“也对,她们母女俩许久未见了,是该好好聊聊了。”桑陌从容一笑,悠然自得的吃着薄粥榨菜,似乎昨天发生的小插曲她已经忘记了。
可她这顿吃的只有她知道,这顿早膳吃的还真是索然无味,她原本呆在府中的日子长了,还希望时间早点过去,现在却希望这时间过得太快了,就算他们不在一起用早膳,可按照老太太的脾性,待会儿一定会让他们去用午膳和晚膳,在那样火光四射、炸药味十足的地方还不知道要闹出怎样的风波。
在桑陌唉声叹气用早膳的时候,凤仪楼里的两个主人也不好受,坐在梳妆桌前,一袭茜色撒花并蒂同心洋缎裙裹在素腰上,宝蓝彩绣织金缠枝牡丹云锦大袖衫罩在瘦而不露骨的削肩上,乌黑的发丝尚未挽起,柔顺的披在腰间,身后的丫鬟挑起茉莉花头油轻轻揉在她的发上,瞬间淡雅的香味从她身上传来。
她从妆奁里挑出了六树簪钗递给了身旁的梳妆丫鬟,心灵手巧的丫鬟将她的青丝盘成了复杂华贵的缕鹿髻,当赤金镶宝首饰全都稳稳插在发髻中之后,她望着铜镜中辉煌夺目的自己,这才舒展笑脸。
“公主,今日早膳您要吃些什么?”兰姑姑恭敬的站在她的面前,将餐牌递给了她,弋阳公主微挑凌厉的丹凤眼,修长的丹蔻指慢慢挪到了薄粥上面,吃多了山珍海味,偶尔用点清淡的食物也能够刮去点肚中的油脂,她低头看了下自己微凸的小腹,暗中叹气,她似乎又胖了不少。
“兰姑姑,你得会儿去问问,这贤妃娘娘可已经送好早膳了?”
“奴婢已经去打听过了,贤妃娘娘正在甘棠院用膳。”
话音未落,就听到了什么东西折断的声音,弋阳公主冷笑一声,将手中变成两段的珠花拍在了梳妆桌上,将心中所有的怒火全都撒在了一旁漠不关心、毫无作为的孟湛身上:“都是你这个没用的家伙,这孟溱病了,你原本握有最最大的机会,想不到你却硬生生将这个机会拱手让人了,若是真的让孟淳夺得了侯爷的位置,就算我是公主,也保不住你在府中作威作福的日子了。”
坐在软榻上的孟湛起身,将刻丝暗花绯袍穿在了身上,明里受着她的谩骂,心中却很是不好受,一股怒火盘踞心中,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生大爆炸。
“好了,公主,这件事情尚未有胜出的时候,到时候********还不一定呢。”他走到了公主身后,挑起一撮散发茉莉香的墨发放在鼻尖,细细闻着。
弋阳公主扶鬓扬起一抹诡谲的笑容,阴狠的视线挪到了桌子上的花钿上,冰冷的手指死死捏住烧蓝花钿,她的确是对圣宠正隆的贤妃有所忌惮,而这花钿的主人似乎才是这府中最最富有神秘色彩的人,她更是孟溱所信任的小辈,要是自己能够从中挑拨,让她们两个互相厮杀的话,或许还能将孟贤妃拉下来,最好让她灰溜溜的逃回宫中。自己要让那个女人明白,这武威侯府的家事她这个出嫁的女儿已经管不着了。
“兰姑姑,你去将这个花钿和这盒首饰送给嫙儿,她昨日得到的布料如此光彩耀眼,要是少了华丽的首饰搭配,那就可惜了。”弋阳公主嘴角勾起淡淡微笑,从妆奁里挑出了名贵的首饰交到了兰姑姑手中。
“诺,奴婢一定亲自将这些送给嫙小姐。”兰姑姑恭敬的应了下来,拿着首饰盒脚步轻缓的走到了长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