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夸张的表情,桑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就是……就是这府中有没有一个叫萍儿的人和嫣儿交情甚好呢。”
海陵蹙眉想了想,然后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嗯……似乎有一个叫江萍儿的人吧,她和嫣儿的关系可好了,好像就是她们俩一起被葛姑姑抓到,去打扫婵娟阁前面的回廊的,谁料到最后出了那档子悲惨的事情,这江萍儿似乎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只是原本她也要去照顾孟珘的,现在却被换到了孟毓那里。”
“哦……嗯……原来是这个样子啊!”
看到她一会儿蹙眉一会儿傻笑的样子,真不知道她到底在说些什么,海陵在怎么说也是个女人,对于有些八卦还是会心痒痒的,她凑到了桑陌身边,摇晃着她的身子:“我的好小姐,你就告诉我,你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桑陌俏皮一笑,玉葱指抵住了嘴唇:“嘘!佛曰不可说不可说,等到有机会,你会知道这一切的。”
想通了这一切之后,人的心情也变得舒畅了起来,她伸了个懒腰跳到了暖呼呼的床榻上,没一会儿功夫,就发出了均匀的打呼噜声,看来她还是真的累了。
海陵为她掖好被角之后,闭上沉重的眼皮睡在了她的旁边,当时间过去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她还没睡着,又过去了一盏茶的功夫,她终于肯定自己已经睡不着了,可这时间还早,要是不趁着黑夜补眠的话,恐怕白天那些重活她无法消受啊,她在心中默念n遍饺子后,肚子也来捣乱唱起了二重唱,这下子她是彻底的睡不着了,蹑手蹑脚的站起之后走到了外面,开始练起功来,想不到她刚开始扎马步就开始有了睡意,这招还百试百灵呢。
同样寒冷的夜,有的主子则睡在了暖呼呼的被窝里,可有的主子却睡在了一间漏风的屋子里,只穿着单薄的补丁衣服,睡在了一床破棉絮上。
破旧的门板随着风吹过来的声音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拿起地上早已冰冷的馒头正想要吃的时候,却发现了上面沾着的泥土,嘴角勾起将这一块脏了的地方撕下后,继续享用着今日的晚餐,看他这样眯起眼睛心满意足吃的滋滋作响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品尝什么美味佳肴呢。
远处一股清香的酒味传来,他用力闻着酒香味,当他看到提着酒坛子进来的人时,没好气的坐在了一旁,将吃了一半的馒头藏好之后,翘着二郎腿睡在了棉絮上。
“瑞少爷,你好好的被窝不去睡,来我这个寒冷的破地方做什么。”
“啧啧……想不到侯府的凛少爷竟然过着连家奴都不如的日子,他们好歹天冷了还有暖炉被窝盖,你呢,却只能窝在棉絮中,穿着一件衣服就睡了。”孟瑞从怀中掏出了两个杯子放在了只剩下三条腿的破桌子上,他将酒坛子里的烈酒倒在了里面,嘴角勾起半个弧度,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这天气冷的,喝口酒暖暖生子吧。”
孟凛没有迟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火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滑落到腹部,肚子里瞬间多了一股暖意。
“我不过是个没有用处的私生子,你三番五次来找我,每次都会带点酒菜过来,难不成是想和我这种没有前程没有未来的人交朋友吗?”孟凛冰冷的唇边泛起了轻蔑的笑意,不知是在笑自己的命运实在太不公,还是在笑对面的男人太傻。
孟瑞也不和他兜圈子,开门见山说出了自己的意思:“其实我们越算是同病相怜吧,十岁之前,我的生活比你过的还要差,差到要整日跟狗抢东西才能活下来,不过十岁之后自从我进入了那个炼狱之后,我的生活一下子变得好过了起来,虽然每日的训练很痛苦,但是只要完成了任务就能够饱餐一顿,对我来说已经很满足了。而且我和你有着同样的仇人,就是整个武威侯府的规矩,难道你就不想加入我的游戏,将这侯府的规矩统统废除吗?”
“国不可一日无法,家不可一日无规,要是没了这些繁琐的规矩,这侯府家大业大的用什么去束缚那些主子和家奴们呢?”孟凛自斟自饮,很快就喝完了半坛酒,面色酡红,眼神也变得迷离涣散起来,“好了,我们酒也吃好了,我要睡了,你自便吧。”
“听说你很喜欢那个叫萍儿的丫鬟,你可知道她马上就要成为别人的小妾了,看到她睡在别人的床上,你能够甘心吗?要不是他们,你可以过比现在好上十倍百倍的生活,还能够和自己喜欢的女子双宿双飞,你先好好睡一觉吧,等你明天醒来后想通了,再来告诉我你的答案。”孟瑞将剩余的半坛酒搁在桌子上,摇晃着身子站了起来,走到门口看了下屋里的环境,幽幽叹气,看来明天他应该带些衣物被子来,要不然这个诱饵还没有弄到手,就会被冻死了。
确定那个讨厌的人已经离开之后,躺在棉絮上装睡的人这才睁开了一双狠戾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发黄的墙面,他以前一直在等待时机,现在这个机会总算是到了,也是他该出马的时候了。
他掏出了压在棉絮下面的馒头,用力吃了起来,每吃一口嘴里都要念着忍字诀:“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骂我、骗我、如何处置呼?只有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可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等到平息了涌在丹田的那股怒火,这才闭上眼睛呼呼大睡起来,在梦中原本站在他旁边的新娘子,却被别人抢去,当那个人的身影越来越清晰时,这才发现原来竟是孟毓。
他一个鲤鱼挺身坐了起来,用力抹去额上的汗水,这天色也不早了,该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