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陌郁闷之极,在心中发起了牢骚,也不知道老太太是怎么想的,自己是半百推脱当这个代理当家,她却以死相逼,而后又以代理当家女子必须心灵手巧等种种原因,强逼着她学习刺绣,托这些天来的联系,她的刺绣功夫还真心的进步了那么一丢丢,以前绣花是四不像,现在像了那么一点点,起码可以勉强让人猜出绣的是什么东西了。
心神一晃间,绣花针便扎到了食指的指腹上,没一会儿的功夫,一颗豆大的血珠便出现在了大伙的面前。
桑陌微微蹙眉,将手抬起,正想将上面的血液吸吮去的时候,却被站在旁边的“丫鬟”抢先了一步,温暖的手掌包裹着自己的柔荑,温暖的唾液随着舌尖的蠕动粘在她的手心上,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沿着藕臂慢慢攀爬上了脖颈,而后来到了脸颊上,好似一根无形的画笔在她的脸上描绘着,瞬间出现了两朵绯红的云已经密密麻麻的水珠。
她娇嗔的瞟了眼旁边的男人,低垂螓首将手指抽了回来,望着上面还未干透的唾沫,脸颊再次烧了起来。
看到她娇羞柔媚的模样,风宸烈一挑剑眉,薄唇微翘,露出了邪魅的笑容,如果不是现场有那么多蜡烛,他一定会按捺不住扑上前去,好好品尝面前这个小尤物的。
屋内的气氛开始升温起来,变得有点诡异暧昧,天性敏感的晓莹偷偷斜瞥着这两个当事人,秀眉微微蹙起,她总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猫腻值得去探究的。
“小姐,你看这金色的残阳都已经铺在梳妆桌上了,要是您再不加快进度的话,恐怕就不是饿肚子的惩罚了。”
海陵浅眯凛眸,嘴角微翘,泛起诡谲耳朵笑容,满怀深意的望着自己的手心。
桑陌猛然咽下了唾沫,再也不敢拖拖拉拉了,深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而后凝神下针,虽不是飞针走线,可绣蝶的速度也快了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眼睛酸疼的厉害,一对翩翩起舞的蝴蝶这才绣好。
她缓缓站起,惬意的伸了个懒腰,不经意间发现天色已晚,大惊失色:“完蛋了……完蛋了……”
看到她有如箭矢般的飞了出去,海陵等人迅速的跟了上去。
几道疾步的影子瞬间成了寂静回廊里的一道风景线,让一旁零零散散打扫整理的下人们看得都呆住了。
这脚上的油抹得似乎有点多了,这一时间没刹住险些和客厅的地面来了个亲密的接触,她本能性的紧闭双眸,却没有得到预想当中的疼痛,反而是跌入了一个软绵绵温暖的地方。
她紧咬朱唇、缓缓睁开一咪咪的眼缝,发现了一张粉嘟嘟的薄唇微微翘起,似乎在嘲笑她的莽撞。
她第一眼就认出了薄唇的主人是谁,想不到她跌入的不是什么帅哥蓝颜的怀中,而是……一个虎窝啊!
桑陌赶紧将他推开,杏眸圆睁、一脸惊恐的退到了风宸烈身边,僵直的身子止不住微微打颤,过了好半晌,这才平复了内心的悚然。
冰冷的朱唇勉强勾起一抹微笑,挪动着灌铅般的双脚款步姗姗的走到了老太太的面前,微垂螓首,恭敬的将蝶舞图交给了她。
老太太瞥了一眼略显稚嫩的绣图,嘴角勾起了轻蔑的笑,冷冷一哼:“老身要的是蝶舞图,不是垂死的蝴蝶,真是太不吉利了,钱婆子,快把这个拿去烧了,莫让其他主子少爷们沾染了这帕子上的晦气。”
“是,夫人。”
钱妈妈冷冷回答,板着一张毫无生气的脸,缓缓走到了桑陌面前。
她听着这沉重的脚步声,眼眶不禁湿润了起来,她死死抓住了手中的心血,她不想让人轻易的毁了它。
钱妈妈看到她的抵抗,微微皱眉,手上的力气加大了许多,很快就从她的柔荑中慢慢抢过了绣帕,当她转身看到自己的心血被灼热的火焰烧成了灰烬时,一滴伤心绝望的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下来,滴在衣裙上,晕开了一片凄美的花瓣。
脑海中又响起了曾经的事情,在还没有穿越到这具身体上的时候,她也偷偷织了对手套送给了大哥,虽然织的很丑,可也花了许多的心血,没想到却被管家看到了,他毫不留情的将这件事情报告给了父亲,那对手套最后也被一堆火焰给吞噬了。
“好了,都等了那么长时间了,大伙儿都该饿了,莫管家,让家奴们上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