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刺客有点惊讶叶恺的猜测。
叶恺瞟了一眼被捆绑在台下的刺客,哼了一声,“是叶勋派你来的对不对?这几天我一直在找他,他活着,我睡不着。”
刺客低下头没有说话。
“其实不必这样,我们叶氏不必这样,”叶恺忽然从他的座位上走下来,他停在刺客的身边说,“这个天下本身就不属于百里家,而我们叶氏也不该自相残杀,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甘为他人效命而不自己执掌权和力,多少年了,你们不累么?”
“权和力是好东西,大宗主说过,”刺客忽然抬起了头,眼里是犀利的杀意,“当你执掌了这些东西的时候,你其实已经死了。”
刺客说完后张开嘴跳了起来,即便他的双手被捆绑着,他也不顾一切地冲向叶恺,他已经咬碎了空中的毒丸,只要他能够咬到叶恺,那么刺杀就算成功了,即便代价是他的死亡。
可是刺客太高估自己了,或者说,他太低估叶恺了。
刺客的刺杀之术绝对是一流,可是他面对的却是整个叶氏传闻里掌握暴血的叶氏左派君主,他大意了。他的命在叶恺眼里来说,一文不值。
“奴才永远是奴才。”叶恺收回了手,他用手掌贯穿了刺客的胸膛。
“你……”刺客缓缓地倒下来,血液从胸膛里汩汩地流出,他的身子开始僵硬发黑,至死也没有闭上眼。
“拉下去。”叶恺吩咐周围的侍卫把刺客的尸体拉下去,“用火烧了,不要接触他的血液。”
“是!”几个黑甲侍卫走上前,拖走了刺客的尸体。
“已经开始了么?”叶恺重新坐在他的皇座上,“迟来的纷争啊。”
西域烟江,风鸣谷,百里阳明隐居之地。
“子鸢?”百里阳明低声呼唤着百里子鸢。
“我在。”
“看见你眼前的深渊了么?”百里阳明朝前指了指。
百里子鸢看过去,点了点头,“看到了。”
“你看到了什么?”百里阳明问。
“一片没有底的深渊。”百里子鸢老老实实回答说。
“还有呢?”
“一团漆黑,没有了。”
“不,”百里阳明拍了拍百里子鸢的肩膀,“你应该看到你的归宿,去吧,那里面,有个小家伙儿,在等着你。”
“嗯?”百里子鸢看着曾祖父,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个老头便趁自己不注意推了自己的一把,巨大的坠落感扑面而来。
“老头你要害我嘛!”
可惜坠落时候产生的巨大风声淹没了百里子鸢的声音,她紧紧地闭上眼,祈祷着自己不会摔死。
鹿尘和白鹭像之前一样高高地坐在大树的枝桠上,而密林里,之前百里阳明和白风尘比试的地方,来自东陆的老人赤手空拳地站在白风尘的面前。鹿尘觉得那个老人似曾相识,他眺望着西方落日的方向。
除了练枪他最大的爱好就是看落日时候的彩霞和夜里的星辰,鹿尘喜欢看它们为天空镀上各种各样的色彩,淡金色或者嵌银色。
有的时候有光从天空里迸射出来,风会把流云变成各种各样的形状。
譬如飞鸟譬如鱼群,再譬如他所思念的人。
白鹭在他身边仰坐着,和他一样看着西方的落日。
白风尘此刻手里握着白鹭的龙啸大枪,他将一件铁环织成的链甲裹在身上,眼前这个赤手空拳的人虽然没有武器,但是白风尘和他认识那么多年,知道他是一个不屑于使用武器的人。此刻白风尘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眼前的老人,他忽然触到了老人的眼神,像是鹰一样的。
那是他见过的最有神的眼睛,以前是,现在仍旧。
“好久不见。”白风尘说,
“一别多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谨慎。”白风尘对面的老人说,“当年的那两个臭小子长大了,这是我见过的最清澈的眼睛,很安静。”
“那是因为他们过着安静的生活,你来晚了一天,昨天百里家的传人也在这里。”白风尘扭头去看树梢上的鹿尘和白鹭,“你应该知道,百里姬如的后人,她的苏醒,才是我们这群老狮子的聚集之时。”
“百里阳明在这里?”
“对,正在对他心爱的曾孙女儿淳淳教导。”
“还是老样子,百里老厮总是爱假正经。”赤手空拳的老人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你的枪是不是和一样锋利。”
“已经生锈了,我是说我的心。”白风尘把龙啸竖在身前,“这么久了我一直很郁闷。”
“嗯?”
“为什么每次召集聚会,”白风尘把枪尖对准了老人的胸膛,“你们为什么老是拿我试手?都知道我的武技并不是我们四大家族最强悍的。”
“因为你是我们的,”老人扎起马步,“固定点啊!注意了!”
拳出如龙,势如山倒!
白风尘大喝一声,久违的感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