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跟过去看看吧,”鹿尘大着胆子,“‘壁’也没有多么可怕,只是我们分辨不出来而已,他也许真的安排了人埋伏我们,早说这个人最没有信用的!”
三个人背靠背地蹭着走进了这个全然不同了的帝陵阁,百里子鸢首先抬头,她揉了揉眼睛想看清楚些,可是没用,一切都是那么真实,鹿尘说的‘壁’似乎根本就不存在。
“夏默年要叫我们跟他下去。”鹿尘在宫殿最深处发现了些什么。
百里子鸢和百里未央跟过去,看见转石地面上忽然洞开了方形的入口,细长的甬道深深地通向下面,两侧点着蜡烛,像是招魂的灯笼。
“子鸢姐,你不怕么?”百里未央举高蜡烛,照亮了甬道顶,她不必伸直手臂就可以摸到那些镌刻在石头里的花纹。
百里未央在甬道侧面的石壁上敲了敲,声音证明了那是坚实的厚壁。
“不会有事的,‘壁’是一种很难用来进攻的秘术,因为除非施术的人自己,否则任何人走在它里面都会被幻象迷惑,死人脸也不例外。”鹿尘插话说。
“你说死人脸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就是不知道才好玩啊。”
“就知道玩,这里越走越窄,是不是死路啊?”鹿尘高出百里子鸢半个头,更觉得甬道的窄矮。
百里子鸢兴奋之余又战战兢兢的,从后面抓住了他的腰带,让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头拖车的驴。
“是墓道吧?看这个样子,我们好像是走进祖陵下面来了,不过我们走的不是神道的入口,是备用的侧道,”百里未央看着手上铁锈一样的青灰色粉末,茫然不解地摇了摇头,“这些壁画是什么?”
“什么壁画!不懂了吧?”百里子鸢在百里未央的手指上沾了一些粉末,捻了捻凑到鼻尖,“这是秘术的咒符,是用大青树的木灰混合了青铀粉,用热腊浇上去的。这是镇守墓道用的。”
百里未央很佩服地说,“子鸢姐你知道的真多!”
“鱼昊老头子和我讲了那么多,”百里子鸢有些得意,“我当然知道的。”
“子鸢你不要老是拉我的腰带,你说那些花纹是干什么的?”鹿尘在最前面的黑暗中摸索,拿长枪挑着什么。
“驱退不灭的魂魄,免得出现跳尸什么的。”百里子鸢弯曲着膝盖在甬道里小蹦了几下,鼓着嘴翻着白眼,她蹦着蹦着往百里未央那里去了,忽地吐出了舌头。
“姐姐你在干什么?”百里未央好奇地看她。
“跳尸啊傻蛋,”百里子鸢去掐她的脖子,“我是说跳尸,未央你怕不怕?”
前面的鹿尘忽地笑了,“我还以为是兔子……”
百里子鸢愣了一下,忽然转过身手上加了力气去掐鹿尘的脖子,鹿尘痛得喊了起来。
“别闹了,没准真的把死人给吵醒了。”鹿尘说着指了指前方的路,“看看这个。”
周围一片死寂。
“啊!”百里子鸢尖叫了一声,真的像兔子一样蹦了起来,脑袋猛地撞到了甬道顶。
“你干什么?”鹿尘的脸涨得通红,大声地吼。
“死人啊!死人啊!”百里子鸢一手按着头顶,一手指着前方,“你们没看见么?”
“我当然看见了,可是你把我的腰带扯下来了啊!”鹿尘愤懑的双手拢在腰间。
百里子鸢愣了一下,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黑带。
确实是一具尸体,他半倚着甬道壁坐在地上,全身呈现着斑驳的灰黄色。不知为什么他并没有腐烂,在这个不时有滴水的甬道里,他只是干瘪了下去,全身的肌肉和皮肤都干缩着贴紧在骨头上,连眼珠也只是脱水了,瞳孔扩散开来,最后的视线像是凝在无尽的远处。
“别瞎喊,给外面人听到了,我们就完了,”鹿尘不耐烦地抓回腰带自己系上,“不就是跳尸么?就算真的跳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活的都不怕,还怕死的么?也许是死在这里的工匠,据说当初修这个祖穴的时候死了很多的工匠,光是搬运石料时累死的就有上千人呢。”
百里未央定了定神,“那……那我们怎么办?”
“往回走,快一点,我走在最后面,”鹿尘推了推百里子鸢的肩膀,“你是姐姐会武术走在最前面。”
百里子鸢往他身上缩了缩,“我不要,我要走在中间!”
鹿尘把她的身子扳过去,双手从后面搭在她肩膀上,“跳尸都是这么吃人的,他们跟在你后面,把手搭在你身上,你以为后面有人喊你,一回头,他就把你的脖子咬断,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最后一个人就没有了。然后再去吃倒数第二个。”
百里子鸢“啊”地惨叫了一声,抓住鹿尘的头发,拳头胡乱地砸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