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赐她的家人,将她跟那个叫香儿的一并带走!”
“是。”
朱标不明白。
李淑妃知道朱标不明白。
李淑妃淡然说:“今日淋雨不算重罚,那个叫香儿的固然不能留,然而这个叫燕儿的更加危险,仅仅淋雨她就能受不住出卖了同伴,哼,若是有人要对你不利,对她们施用重刑,那个叫燕儿的同样会出卖你。”
朱标听的全身一冷,不,是从心里往外冷,从骨痛冷到了筋骨,从筋骨冷到了皮。
李淑妃走了,朱标还冷得像个冻人似得僵坐在椅子上,突然一阵阴冷的风吹进了他的脖子,朱标猛烈的咳嗽起来,嗓子一热,随着满嘴的腥味,鲜红的血液喷在了手中的白帕上。
朱标在门廊上出神着慢慢走,门廊那头坐着个宫人,她背对朱标坐着,看不清是谁。
朱标越走越近,那宫人却完全没听到朱标的脚步声。
她一个人静静的坐着,嘴巴里轻哼着。
朱标突然脚步一僵,这个宫人哼唱的,不正是那日绿珠哼唱的歌声?
朱标听了片刻,伸出手,拍了下那宫人的肩膀。
那宫人才幽然回过头来。
她是花籽,朱标认得出来,他向后一步步倒退着,面前花籽的脸血淋漓的,她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眼窝里出了黑漆漆的血洞什么都没有,花籽的眼珠子被人剜了出来,就捧在她的手心里。花籽干干的阴笑着,勾着唇角,整个身体并不平衡。
她一点点朝着朱标靠近。
“是你害死我……”花籽冷冷说。
不对,她的声音不是花籽,而是绿珠的。
“你是绿珠?”朱标的呼吸急促起来。
花籽突然怔住,她停止了挪动,然后低下头用空洞的眼窝子看着手里的眼球,僵持了片刻,不可思议的摇起头。花籽一声惊叫,丢掉了手中的眼球,开始疯狂的逃跑,可她看不见东西,她的逃跑只是横冲直撞。朱标知道花籽醒了,她意识到她挖出了自己的眼珠子,朱标追了过去,拖着花籽,他要把花籽藏起来才行,如果被人看到花籽变成这样,她就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