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夕岑将下巴抵在她头顶,懒洋洋的抱着她说,“那么怕我早死,那就嫁给我好了。”
林悦尔一怔,眉头蹙了下,垂下眼眸,只是偎在他怀中,没有说话。
两人相爱是一回事,结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林悦尔始终记得,她曾经嫁给过他大哥……
顾夕岑眼眸轻阖着,低头看她,尽管胸口有点闷闷的,可是,却仍是笑着说,“我有的是时间,我会等你做准备好的。”
知道他又一次包容了自己,林悦尔收紧手臂,低声说,“对不起。”
他笑着揉揉她的头发,“为这点小事,不必跟我道歉,我能等的。”
内心满满都是感动,无以复加。
她贪恋的闭上眼睛,嘴角一抹恬静的微笑,安心享受着他的怀抱。
就在这时,顾夕岑眉头一拧,伸手摸过鼻子,掌心又是鲜红一片。他一挑眉,马上用手掩了住,轻轻推开她,“我去给你倒杯水。”说完,便大步离开。
林悦尔眨巴眨巴眸子,也没多想,便又拿起了那份配方,仔细看着每一种原料和制作的步骤。能够明显看出,上面有后人书写过的痕迹,她猜是外公。
顾夕岑大步走进卫生间,拧开水龙头,将脸上的血洗净,可是,鼻血却根本没有止住,整个水池里的水都快要被染红了。
他皱紧眉头,又用纸捂住,好半天才将鼻血止住。
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清眸一点点眯紧,变得愈发沉甸甸的……
第二天,顾夕岑接到了花姨的电话,得知爷爷住进了医院,他立即赶了过去。
看到病床上脸色腊黄的爷爷,仿佛瞬间又苍老了许多。他紧锁眉头,虽然全身无力,却依旧中气十足,“我都说我没什么事了,这么大惊小怪的干嘛?下午就给我办出院手续,就算真有什么,我也不想死在医院里!”
“哎,老爷,你发这么大火干嘛啊?医生都说了,你不能生气……”
花姨在一边劝着,看到顾夕岑进来,赶紧说,“二少爷,你来得正好,赶紧替我劝劝老爷吧,真是个倔脾气。”
“哼,我用他劝?”顾长天发了火,对顾夕岑的态度更加生硬了。
顾夕岑不以为意,走过来说,“花姨,你去歇歇吧,这里有我。”
“好,我回去煲点汤,这医院的伙食也不对老爷的胃口。”
花姨离开之后,顾夕岑就坐了过来,“为什么会突然进医院?”
顾长天板着脸,不悦道,“哪有什么为什么?年纪大了,什么毛病没有啊?”
顾夕岑抬起清眸,“爷爷,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顾长天脸色一暗,睨着他,警惕之余,竟又生出些期待,“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他正跟小悦在一起,也许,林卉会告诉他什么也说不定呢!
尽管知道他的心思,顾夕岑却仍是面无起伏,淡淡的问,“爷爷,你已经拥有了全部,何必还要对其它东西那么执着呢?”
顾长天倏地一瞪眼,“你到底知道什么,还不快告诉我!”
顾夕岑摇了摇头,静静的凝视着他,“爷爷,有些东西并不属于你。”
“混帐!”顾长天气得大骂,“你懂什么……咳咳……”
由于太过激动,他咳得很厉害,顾夕岑眉头蹙了下,想要上前去,却被他用力的挥到一边,“不用你!”
顾夕岑站在旁边,脸色暗了暗。
慢慢顺过一口气之后,顾长天倚靠在床头,平复着呼吸,许久才开口,“你以为,只有林家那种才叫惨吗?不,这还不算什么!”他又顺了喘气,这才慢慢说,“顾家以前,就是卖胭脂的铺子,不过,卖的也都是些劣质脂粉,跟卞玉京这种老字号,真的没法比。你太爷爷一心想要把自家生意做大,所以,他决定去卞玉京做活,顺便学会他们制作香粉的技术。可没过多久,他就被人给抬回来了,说是手脚不干净,被那边的人打断了一条腿。在那个混乱的年代,有钱就是大爷,谁会关心一个伙计的死活?你太爷爷跛了腿,出门还要被骂是小偷,他受不了这窝囊气,在床上躺了两年,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