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唯平猛地握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那娜不禁皱眉,满脸茫然地看着他问:“怎么了,是不是弄疼你了?”
聂唯平清冷孤寂的眼底清晰倒映出身前人的容颜,白嫩微圆像极了包子,明明还是那张平凡无奇好揉捏的脸。
聂唯平面色稍缓,一把丢开她的手,强自冷淡地说:“行了!”
心里不知为什么就有些别扭起来,聂唯平为了掩饰那点异于寻常的情绪,不自然地转过脸,然后瞬间就怒了。
镜子里的男人棱角分明,坚毅的下巴上却有两个深深的牙印,显得原本英挺俊朗的面容滑稽至极。
聂唯平慢吞吞地转过脸,清冷的双目愈发幽寒,平静却危险十足地问:“你说,我要不要打狂犬疫苗?”
那娜鼓了鼓嘴,敢怒不敢言,谁让这伤是自己啃出来的呢,活该被骂成疯狗!
“我觉得……最多打支破伤风就好了嘛!”
聂唯平冷笑一声,一言不发地绕过她往外走。
两人醒来的时候就很晚了,又折腾了许久才起床洗漱,等收拾好,已经到中午了。
聂唯平和那娜也没心思出去逛,在宾馆里将就着吃过午饭,回房间拎了行李准备走人,没想到临走前又遇见陈院长。
陈院长帮他们两人叫了辆车,又送了他们许多小县城的特产,笑呵呵地拍了拍聂唯平的手臂说:“小地方也没啥好东西,聂医生不要嫌弃!”
聂唯平点了点头:“多谢!”
陈院长扫了眼站在旁边一声不吭的那娜,目光又略过聂唯平下巴上的伤口,然后暧昧地笑了起来。
聂唯平皱了皱眉,压下心底的不耐烦,冷淡地问:“陈院长还有事吗?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陈院长眯了眯眼,意味深长地笑着道:“聂医生难得来一趟,都没能让我好好尽一尽地主之谊,匆忙间也没能带你好好转转……所幸手术十分成功,病人虽然有些后遗症,但是病情已经稳定了下来!”
聂唯平知道他心里的担忧,也明白他专门过来不是送行而是试探,淡淡地开口道:“我昨天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手术很成功!陈院长不必担心,我只专注于病例,其他事情与我无关,我不会多嘴!”
陈院长得了明确保证,终于彻底放了心,眉开眼笑地帮他们拉开车门:“那我就不耽搁你们了,路上小心,有时间再过来玩!”
聂唯平点头致谢,和那娜一起坐在后排离开。
那娜虽然天真懵懂心思单纯,可是人并不笨,联想昨天手术时的意外,就猜出陈院长的目的来。
那娜对陈院长没好感,更是全程目睹了他轻视人命,自私钻营牟利的嘴脸,嫌恶地皱着眉,小声嘟囔道:“这样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当上院长的!”
聂唯平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闻言眼都没睁,语气淡然地说:“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当院长。”
陈院长固然自私自利,罔顾病人的利益,可唯有不择手段牟取权势,才能在残酷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一路爬到院长的位置,也只有这样,才能在混杂的医疗界,稳定住医院的地位。
那娜不太明白,她总是把人心想的太过美好,从不会往太复杂的地方去想,听了聂唯平这样一句话,心里隐隐好像明白了点,却又不是很懂。
那娜想了会儿想不清楚,索性丢到脑后,车子摇来晃去,很快就让她迷迷糊糊地靠在了聂唯平的肩上,砸吧着嘴昏昏睡去。
聂唯平睁开眼低下头,看着小土包子毫无戒备的睡脸,怎么都不忍下手将她推开。
聂唯平郁闷地无声叹息,闭上眼任由小土包子自己调整着睡姿,然后大半身子都靠了过来,舒舒服服地呼呼大睡。
到了l市,聂唯平直接指路让司机开去军区总院,天色不算太晚,趁医院下班前正好把手术记录整理完交上去。
那娜揉了揉眼下车,打了个哈欠自作多情道:“谢谢你送我回来……”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子双手抄兜快步走来,头发随意扎在脑后,显得干练又精明。
“哟,这不是咱臭名昭著的毒舌专家吗?”
聂唯平冷淡地看着来人:“开膛手!”
那娜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好奇地眨了眨眼问:“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