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罗延因他的不能选择而沉默了。
他的不能选择,就是不会去放下自己的坚持接近萨蒂……那罗延却想要他能将自己的弃绝放下,转而去融入家庭,融入世界……可是摩诃提婆的那句“不能选择”却让他也瞬间无法选择了。
毫无办法,那罗延只好带着拉克什米离开吉罗娑,回到毗恭吒。
在毗恭吒,拉克什米不懂这事情到底是为何会走到这个方向上来,她看着那罗延,想要知道的事情有那么多那么多。
那罗延却摇了摇头,让她继续观察吉罗娑。
在吉罗娑山上,摩诃提婆闭目冥想,
那罗延离开之后他就陷入了冥想之中,而萨蒂一个人在这山上来来回回,无论做什么都是她一个人,生活仿佛对她敞开了一扇大门,这扇大门通往自由,却在自由到来的时候,把另扇通往心灵之爱的窗为她打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可是这窗太高,缝隙太小,她无法去触摸无法去开拓。
她的这种无能为力让她走到摩诃提婆身边,透过他面容的安详与笑容,她不知道他现在所想的,到底是谁。
“摩诃提婆。”她走过去,坐到他的左手边,“思瓦米,你每天都在冥想,你冥想的时候脸上挂着这样可爱祥和的笑容……可是,你的新婚妻子就在你身边,而你却时时刻刻都在想着谁?”
她的问题是这样的充满了孩子气。
诚然,她也只是一位刚刚成年的少女。
摩诃提婆睁开眼,温和地看着她,说道:“我在冥想的,是罗摩。”
“罗摩?谁是罗摩?”萨蒂问。
摩诃提婆的脸上露出了憧憬的表情,他的双眼仿佛透过万水千山而见到了他一直冥想的对象,他的双手仿佛透过层层迷雾而触摸到了他所冥想的那个人,他轻声说:“谁是我的罗摩?”
“谁是我的罗摩?”他的声音,仿若呢喃,“罗摩,他是这世间至善,至美,至高,他是大臂者,是世间力量与善良的化身,他是除魔者,是世间忠诚与爱的化身,他是品德高尚者,是正法本身的体现……
“可是他又是哀伤之人,因他不能将自己一个人的想法付诸行动,而必须依照正法而行,可是正法本身就违背了正义,这是他最为痛苦的时刻,但为了展现君王的正法,他必须这样去做,这样做让他心碎,这样做让他痛苦,这样做让他夜不能寐……可是他的本身又是那样的光辉无限,这让所有人都为之感动,所以,自此以后,所有修行瑜伽之人,都将以罗摩为冥想对象,将在冥想之中达到至高。”
他的话,让萨蒂心中十分妒忌。
不仅仅是萨蒂。
这些话,任何人听了都要妒忌。
怎能不妒忌?
谁能不妒忌?
于是,萨蒂说道:“那么,他到底是谁呢?”
“萨蒂,他就是上主毗湿奴的化身。在三分时代来临的时候,他将以罗摩的形态展现出何为正法……可这本就是悲剧,任何正法,要展现他,就不可能毫无代价。这代价惨重,罗摩为之痛苦一生……”摩诃提婆说道,“我将把这个一直一直放到我的心上……我将敬他为主。”
“但是思瓦米,为何正法能引来悲剧?”萨蒂不明白。
“萨蒂,在三分时代即将结束,二分时代来临的时候,主毗湿奴还要化身降世……而如果君王们都能遵循罗摩在人间展示的正法,那么就不会有这一次的化身降世。”摩诃提婆叹息一声,“用一生的悲剧换来的,也只是一段时间里的正法而已,人,本就是多变的。因而,萨蒂,这才是我让你修行瑜伽的本意。”
摩诃提婆说着,又闭上了眼继续冥想他的罗摩。
萨蒂不知道,关于罗摩,摩诃提婆本身的愧疚要更为强烈,尽管……现在,这件事与萨蒂并无关系。
“思瓦米,既然你说的罗摩是这样的好,他是这样的让人心驰神往,那么我也想要见见他,我也想要感知他的一切美好,可以吗?”萨蒂推了推摩诃提婆,轻声问道。
“当然,萨蒂,你是我的妻子,你有这个权利。”摩诃提婆点了点头,拉着萨蒂,用额间的摩尼珠宝带着她,一同前往那未来。
未来世界与现在世界有些细微的不同,然而萨蒂并不能马上区别开来,她在这世界上并不认识任何人,唯独能跟着她的丈夫一同前行……他们行走在林中,看见一位君王捧着一双鞋子上了马车,而君王离开,身后留下的,却是一位苦修者打扮的高大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