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初夏听了劝说,却哭得越来越起劲,王叔也没有办法就只好把自己的新买的藏蓝夹克衫给她擦眼泪了。
“好啦好啦,我们的夏夏别哭啦,我们的夏夏最乖啦。”王叔把初夏当成小姑娘来哄,依然觉得她是当初那个要妈妈抱的幼小的女童。
慢慢地,慢慢地初夏停止了哭泣,只是蜷缩在王叔的怀里,身体一抽一抽的。
他隐约觉得初夏这段时间一定是有什么心事,他从来没有见过她这番憔悴可怜的模样。
她从来都是泰然自若、端庄贤淑如大家闺秀的模样,从未有这番失落过,也从未这样折腾过。
“初夏,你心里有什么事,就和王叔说吧,王叔绝对保密,帮得着就帮你,你说行吗?”王叔揉着初夏的头发温柔地说到。
他觉得此时她就像是他的小小女儿需要他的照顾和关爱。
初夏抬起头,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眼睛因为刚刚哭过,红红的,却又清澈如水。
“你总不能一个人把事情憋在心里吧,夏夏,这样下去可是要憋出病来的,王叔心疼你呀。”王叔突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初夏偷偷地瞄了瞄他的侧脸,眼袋微微地突出下垂,脸颊也变得松弛,王叔已经老了,她感到心里有些隐隐作痛。
她受不了爱她的人却在一点点地变老。
她很清楚地明白不是自己不相信他,王叔一直是她很信得过的人,她只是怕她连累到他。
顾婉容连报复林伯伯这种事都能做出来,灭了王叔岂不是如拔草一般简单。
初夏不禁暗暗地忧虑起来。
可是王叔却好像懂她的心思似得,又笑了笑说,“还有呀,夏夏,你也不要想太多,王叔都一把年纪了,也只是当个司机,别人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初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别无选择,她决定把林市长的一切都告诉他。
顾婉容、蔡文良、即将发生的那场官司,还有那个丢失的摄像头。
“王叔,既然你都知道我心里的想法了,我把一切都和你说。”初夏抿了抿干燥的嘴唇。
本来犹豫不决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坚定不移。
王叔惊诧地看了看转眼间又变得镇定自若的初夏。
“你应该也听过a市市长林传雄被抓去审问的事儿吧?”初夏紧张的问道。
尽管强装着镇定,像个小大人似得,可她的飘忽不定的眼神依然出卖了她的不安与忐忑。
“是啊,林传雄那件事我早就听说过的,怎么啦?”王叔有点疑惑,他想难道就是因为这个事情使初夏愁成这样子吗?但很明显这根本不是她份内的事呀。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初夏鼓起勇气,站起来俯下身捂着嘴,在王叔的耳边轻轻地说到。
空空荡荡的房间一下子又安静下来好多好多,只有沙沙沙的说话的声响,竟然有些荒凉和沉寂的意味。
初夏说了好久,几缕秀发落到前额上,痒痒的,可她也顾不得挠一挠。
王叔坐在椅子上,耐心地听着,不敢漏过一个字。
可他的神色变得越来越紧张,眉头越来越紧锁,他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
初夏终于说完了,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么长时间,憋在一个人心头的秘密终于透露出来,她感觉心里舒服了好多。
她也仿佛觉得突然之间自己便有了依靠和力量。
空气也仿佛自由地流通起来,一切不再那么凝滞与沉闷。
“王叔,你说我该怎么办呢?”初夏睁着明亮澄澈的眼睛望着王叔。
她的眼神里满载着的都是信任与期许。
可他确是一筹莫展,脸色有些苍白,歪着头撑着下巴,正在沉思着一些什么。
慢慢地,他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好像想到了一些什么。
王叔抬起手来拍了拍初夏的肩膀,微笑而坚定地说,“好,初夏,不要怕,我会帮你的!我们一起努力一定能把真相揭露。”
“真的吗?王叔,那太好了。”初夏高兴地简直要跳了起来。
她脸上的愁云已经驱散开来,只是觉得心里稳稳的,暖暖的,满满的都是爱。
她知道自己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
她也不再害怕!
她还要让自己活得好好的!
让那些试图迫害她的人输得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