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谁要害死你了?被害妄想症也是病,不用我老师出面,我给你治疗一下可以吗?”
秋惜颜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杜白让柯语柔去采蘑菇的确是故意的,但是那也是杜白明显看出来柯语柔在和她找茬,才会刻意护着她而已。
当老师的不护着自己学生还能护着跟学生找茬的外人?开玩笑?
“哎呀,你怎么才回来呀,再晚一点都来不及做饭了,阿爹会饿肚子的!”银铃完全没看出柯语柔现在这样子有什么不对,她拎着裙子蹲下,把满地骨碌的蘑菇都捡回了篮子里。
柯语柔一肚子气,满心的委屈,现在全被银铃这句话给噎在了嗓子里。
她都这么可怜了,这乡下土包子居然还在怪她回来晚了?
银铃蹲在地上,一边捡着蘑菇,嘴里还在念念叨叨的,“哎呀,这个不能吃的,这个阿爹也说有毒的……”
“你这土包子跟我过不去是吗?”
在树林里又是滚泥坑又是被动物吓到的柯语柔忍耐不下去,一脚踢翻了银铃手里拿着的篮子,怒气冲冲的骂道:“嫌弃这个嫌弃那个,再嫌弃我就直接把这些有毒的都塞进你嘴巴里!”
鲜少接触外人,更从来没被人凶过骂过的银铃傻愣愣的蹲在地上,眼泪迅速的汹涌而出。她哭的直抽抽,嘴里断断续续的喊着,“阿爹……阿爹……有人欺负银铃……呜呜呜……”
秋惜颜把银铃扶起来,抱进怀里,动作轻柔的用自己的袖子给她擦眼泪,转脸对着柯语柔冷着脸斥责道:“你闹够了没有!对一个孩子发脾气,你脑子有问题吗?”
柯语柔还想骂什么,却被墨子寒攥住了手腕拖出了门口。
一把将柯语柔甩到山路上,墨子寒的声音里都能掉出冰碴子来,他指着隐没在森林里的那条小路对柯语柔说道:“你自己下山!”
“子寒,子寒,你别这样,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到了这会儿,柯语柔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的太过了,她慌张的不知如何是好,脸上的泥土都被泪水冲成一条条扭曲的线,看上去像是个哭泣的小丑。
可悲又可笑。
墨子寒理都不理柯语柔的哀哀哭求,扭头就走。
“怎么回事?”带着一袋子草药下了山的杜白也被柯语柔的造型给震住了。
他不过是让这女人去采个蘑菇,怎么搞的好像是她去山里过了一星期的生存挑战似的?
这哪里还是早上出门时候的人样,简直就是一块忘了洗干净的抹布了。
别人都还没来得及说话,银铃就像是一支箭一样哭着窜进了杜白的怀里,她死死抱着杜白的腰,抽抽搭搭的哭个不停,“阿爹……呜呜呜……欺负人……呜呜呜……”
杜白顿时一个脑袋两个大,抱着银铃好声好气的哄,“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不是……呜呜呜……不是阿爹……”哭声渐歇的银铃在杜白怀里摇摇头,头上的银饰划过杜白的下巴,带起几条细小的血痕。
杜白看到秋惜颜他们想说话又不好说话的样子,心里顿时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把银铃的脑袋从怀里扶起来,指着柯语柔对她问道:“是她欺负你了?”
银铃被柯语柔刚才那副恶毒样子吓得不轻,几乎都没看清楚杜白指的人,就飞快的把脑袋埋回了杜白的胸口,“是……是她……”
“听话,去和那个姐姐玩。”杜白把银铃的身子转了个方向,对着秋惜颜挑了挑眉,秋惜颜立刻会意的跑下吊脚楼的台阶,把银铃领了回去。
“姐姐。”银铃的哭声已经停了,只是哭的狠了,还是抽抽搭搭的,一时半会缓不过来。
秋惜颜抱着银铃的肩膀,擦干净她脸上的泪痕,逗她道:“都哭成小花猫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银铃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那我不哭了。”
吊脚楼门前的山路上,杜白面色不善的站在畏首畏尾的柯语柔跟前,他等了一会不见柯语柔有要说话的意思,忽的轻笑了一声出来,吓得柯语柔打了个哆嗦。
“觉得让你去采蘑菇委屈你了,是吗?”
自打今天早上见过之后,杜白在所有人面前都是一副不苟言笑,难以相处的样子。柯语柔更是没想到这种时候,杜白会忽然面带微笑的和她说话,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这个口。
“既然你觉得委屈了,那我就不能再这么干了。”
杜白的丹凤眼因为笑意而温柔许多,他在柯语柔看着他走神的时候,用极其轻柔的语调说出了后面的话。
“从这顿饭开始,所有的食材,都由你去采摘,直到你们离开这里为止。一次不去,你就给我自己滚下山去,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