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别生气啦,我在国外医院里实习的时候,比她更难搞的病人都不知道遇到多少个了。”
在医疗环境里度过了人生中最重要也最珍贵的年华,对于秋惜颜来说,治病救人,是刻进骨子里的一种本能。
无论对方是谁,让她做到见死不救,实在是强人所难。
墨老太爷自从知道了柯语柔的真实身世之后,对她就不再那么上心,可是见着柯语柔与柯语瑶一模一样的那张脸,到底还是心软了。
“子寒,柔柔伤成这样,你就别胡闹了。”
“爷爷这么半天不说话,我还以为您不打算管这事了呢。”
靠坐在病床上的墨子寒听出墨老太爷说话的语气远没有平时那么霸道,心中一阵冷笑。爷爷还真是懂得看人下菜碟,前两天还为了柯语柔恨不能和他撕破脸,现在就只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好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别闹了。”
秋惜颜对他们祖孙俩之间的针尖麦芒一点兴趣都没有,仔细检查之后,发觉柯语柔这扭伤太严重,直接给她正骨的话,估计能让她因为腕骨疼痛而尖叫到把房盖儿都给掀了。
“我得给她打点麻药,她实在是太扛不住疼了。”秋惜颜其实挺看不起柯语柔这样的女孩子的。
平时金贵得跟水晶玻璃做的似的,除了陷害人剩下就只知道哭,错了哭,没错哭,委屈哭,心虚哭。好像在她们的世界里,除了哭之外就没有任何能应对事情的动作。
这种人,真把她扔到贫民区,大概都可以哭得贫民区发大水。
墨老太爷还想问问秋惜颜打麻药能不能掌握好剂量,可话都没能出口,就被墨子寒给硬生生打断。
“打什么麻药,就给她这么治。”墨子寒靠坐在床头,像是一只慵懒的狮子,随时亮一亮锐利的牙齿和爪子,都能把弱小的猎物吓得退避三舍。
先前柯语柔一次次找秋惜颜的麻烦,他可没轻易地就忘了。现在柯语柔自己撞枪口上,还能怪别人扣动扳机吗?
秋惜颜手里拿着针筒瞪了他一眼,斥责道:“你别闹了,不打麻药的话,她尖叫一声墨泠都能让她给吓醒。”
提到墨泠,墨子寒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不吭气了。
和柯语柔相比,果然还是儿子重要得多。
“哼!”墨老太爷在旁边冷眼看着,原本还觉得秋惜颜是有意在说那些话让柯语柔出丑。
可是,当秋惜颜真的动手去给柯语柔正骨的时候,已经打了麻药的柯语柔发出的那声几乎可以穿透苍穹直达臭氧层突破天际的尖叫声,终于让墨老太爷明白了专业医生的职业素养,只绝对轮不到外行人来嘲笑的。
可怜一把年纪的墨老太爷只觉得自己本来就听力变差的耳朵,都快要在那一秒变成两耳失聪了。
“叫什么叫!我都给你打麻药了!”秋惜颜被柯语瑶的尖叫震得耳膜都发疼,没好气的将她扔回小病床上,打从心底开始后悔给她正骨。
没有哪个医生愿意为了病人的一只脚腕就赔上一条命,柯语柔的尖叫简直足以歼灭方圆百里所有具有听力的生物了!
柯语柔哭着趴卧在病床上,脚腕被正好了,人也跟着来了力气,摆出个睡美人趴卧的姿势,指着秋惜颜悲愤道:“你少在这里假仁假义的,就是你推我姐姐摔下楼去的!”
房间里有那么一秒的寂静,紧接着就是墨老太爷炸雷似的质问。
“柔柔,你说真的?”
柯语柔整个人从骨子里透出一股病弱气息,哭着道:“爷爷,我怎么会骗你们呢?我会摔伤也是因为看到了她推姐姐下楼,就被她推下去了!”
“爷爷,事情还没查清楚,只凭柯语柔的一面之词根本不足以证明这件事。”墨子寒眼看着就知道墨老太爷又要发火,忍着肋骨伤口的疼痛从另外一张床上动作迅速地爬起来,将秋惜颜护在自己身后,不允许墨老太爷动她一根手指头。
墨老太爷气得发抖,对墨子寒骂道:“还需要怎么证明?我看你是被这女人给迷晕了眼了!”
“是墨子寒被我迷晕了眼,还是墨老太爷自己昏了头,您不清楚吗?”秋惜颜从墨子寒身后站出来,与墨老太爷针锋相对。
看在墨子寒的份上,秋惜颜能对墨老太爷容忍一两分,看在墨泠的份上,她也能再对墨老太爷容忍个两三分。
可是这不代表墨老太爷就真的可以一再挑战她的底线!
休息室里,秋惜颜与墨老太爷针锋相对,剑拔弩张,气氛胶着如风雨欲来,房间里的人简直都要出现幻听觉得耳边有闷雷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