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辛小小很有礼的对刘阿姨说了一串号码。接通后,刘阿姨将话筒递给了站在柜台前面的小家伙。
那边传来了男人温润的声音:“您好。”
辛小小听到这声音,小鼻头酸涩涩的,她忍住眼眶里的眼泪,憋着嘴哽咽道:“大舅……”
齐皖将辛菲从监狱里保释了出来,此刻已是法国时间的夜里11点,哥德式的教堂前行人依稀,只能见着两三个刚从酒吧出来的酒鬼躺在长椅上酣睡。
齐皖走在前面,步伐很大,辛菲望着他的背影,如同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一声一声地唤道:“皖皖……皖皖,皖皖……你慢点!”
他装作未听见,继续不回头的往前走。
辛菲见他不理,连忙跑上前跳到了他的背上,央求道:“别生我气了,好吗?”
“你都知道你干了些什么?”齐皖烦闷的要将她从身上拽下来,辛菲却死活抱住他的脖子,双腿盘在他腰上,犹如一只树袋熊,缠得紧紧的。
“我有给belle写借条的!”她鼓着腮帮,表示很气愤:“还有我打的那个女人,她威胁我买摇头丸,我能不除暴安良吗?”
齐皖被她勒的喉头发紧。他转头,皱着一双好看的眉,冷哼了一声:“借条,威胁?辛菲你把我当白痴耍,是吗?”
被他这么说,辛菲眼泪布满了眼眶,她很是委屈的说:“我只会用中文写,谁叫她看不懂!那监狱里女的先将口香糖丢我头发上的,你都不知道人家的头发留了好几年,现在说剪就剪,我舍不得!”
女人骄横可以为了很多事情,但辛菲就是属于那种蛮不讲理的典型,也是齐皖最烦的一类。他转身一把拽住了她的腰,毕竟辛菲是女孩,力气远远不如齐皖。当她被他无情的甩在地上的那一刻,辛菲觉得自己的心脏被震了一下,竟比跌在石板上的屁股还要痛。
辛菲没忍住,撇着嘴就哭了起来,她一脚踹在齐皖的裤腿上,就骂了声:“混蛋!”
齐皖低头看着自己深色牛仔裤上的脚印子,脸色并没好看到哪里去。
一时间,教堂教堂前,一双圣天使石雕的下方,少女伤心的大哭着。站在她身边的男人一脸比烧完的煤炭还要黑。
没等她引来夜巡的巡警,齐皖蹲下身一把将她扛在了自己的肩上,不耐烦道:“你再哭,我就直接把你扔塞纳河里喂鱼!”
辛菲似乎被他这低沉的声音给吓唬住了,她的哭声戛然而止。齐皖不得不为自己这莫名其妙的上火感到哭笑不得,他怎么就摊上这么个耍无赖的女人了?
他扛着她走到了楼下,在上楼梯的时候,少女那轻柔的声音,因倒挂变成了搞笑的鸭子嗓。她突然说:“皖皖,你虽然嘴巴上很坏,但是却很温柔,我知道的!”
齐皖因她这话,步伐顿了一下。然后又听挂在自己肩上的女孩继续说:“所以,别把我丢掉好吗?”
挤压的声音透着孩子般的请求,这天晚上齐皖已经为她蹙了好几次眉,如同不受自己控制似的,心里的某根弦被轻轻地拨动了一下,他竟叹道:“不会把你丢掉的。”
这晚,辛菲刚洗完了头,就乖乖的坐在了客厅里的一把木椅上,木椅下面铺着报纸,因为皖皖要给她剪头发了。
她身上只套了一件齐皖的大t恤,就兴奋的盘腿坐在椅子上,一副小孩子等着发糖的可爱模样。
当齐皖从柜子里翻出了一把比较顺手的剪刀,拿了一柄扁平梳走过来,眼见着女孩子穿着自己一件白色的t恤,发丝上带着水贴在了她衣服上,若隐若现。
还有她盘腿下那若隐若现的粉色小内内,让他几乎要抓狂。齐皖上前就将她丢在沙发上的大毛巾搭在了她的身上:“穿这么少,是不怕着凉?小心我给你剃成秃子。”
辛菲噗嗤一笑,就回头看他:“只要你喜欢,我无所谓的。”
在灯光照亮了她一双漆黑的大眼时,他也看见了她眼角下的淤青,心尖似被扯了一下。他拿起梳子,将被她剪缺的齐胸长发梳顺在背后,修长指尖灵巧的握着剪刀,一缕缕的长发落在了椅子下的报纸上。
辛菲托抱着盘着的双腿,似乎对于这突然安静下来的感觉很享受,她望着不远处壁炉上的几幅相框,上面有不同时期的皖皖,小学时的、中学时的、大学时的……无论哪张,都是她最喜欢的模样。
辛菲觉得能和他在一起,真的就像是命运安排的一场最幸运的邂逅,让她不由幸福地捂嘴笑道:“皖皖,我这辈子的头发只让你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