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萨伊王子是爱你的。”

什么？叶菲菲脸色苍白地看着杀手，眼里流转出一点光芒。

“是的，萨伊王子确实无误地爱你，他向国王提出了解除和叶塞维亚的婚约，但是国王不答应，所以派了我来。我是伊特国内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国王相信你对我一定满意……”

“那你满意吗？娶一个不爱的女人，娶肚子里有别人孩子的女人？你满意吗？”

杀手紧紧地抿着嘴，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有眼睛在转动间晃过一抹恼怒和无奈。

叶菲菲的心微微颤栗了下，她忽然觉得自己是一个坏人，她怎么能任性地把自己的痛苦砸在这个比她还要可怜的人身上？

“对不起。”

她用力吸吸鼻子，想展露一抹抱歉的微笑，但是脸上的肌肉僵硬僵硬的，怎么也挤不出笑来。她只好放弃，改为诚挚地望着杀手。“你是无辜的，我不该对你发火。”

杀手呵呵一笑，摇摇头，“没关系，反正平常我也是别人的出气筒。”

“你是庶出的？”

叶菲菲想起了叶塞维亚，忽然有点理解叶塞维亚的妈妈，贝蕾丝为什么情愿做修女，孤苦一个人，也不愿意嫁给祭司大人——贝蕾丝那样一个在私生女耻辱下活过来的女人，不甘愿自己的女儿再次受到屈辱和折磨吧？

她同情地看着杀手，越发觉得自己过分。

“我请你喝一杯？作为道歉，好吗？”

杀手摇摇头，“不用！我从来不觉得自己卑微，即便他们说我的母亲如何地卑贱……你不会是因为这个而不愿意嫁给我吧？”

“当然不是！我不爱你……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不可能有感情……这样对你不公平，对我的孩子也不公平，他有选择自己父亲的权利。”

叶菲菲从包里摸出纸和笔，匆匆写了张便条，说明自己无意攀附豪门权贵，请哈桑国王不要怪罪萨伊。

递过去时，杀手愉快地吹了声口哨，优雅地把右手搁到左胸前，施了一礼，“太好了，这样，我可以不杀你了。”

叶菲菲莞尔一笑，“本来就是，我爱的是萨伊，不会嫁给你的。”

杀手收起了笑容，很认真很严肃地用中文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得到的命令是——杀——你，不是娶你。”他满意地看到叶菲菲的俏脸变白，嘴唇哆嗦，“当然前提是，你是个攀附权贵、一门心思抢夺第一妃位置的人。阿德说你很善良，我看到了，确实很善良。但是伊特皇室不会因为你善良而接纳你，正如同我不管如何出色，都只能做个小侍卫，做这些别人不愿意做的无耻的事情。”

杀手说完走了，斯斯文文、毫不犹豫地走了。

太阳从地平线钻出来，一点一点把阳光洒下来，洒到杀手的身上，顿时给他涂抹了一层金灿灿的光圈。

杀手突然倒了，全身抽搐栽向地面。

叶菲菲惊叫一声，飞快地跑过去。

杀手还活着，但是嘴角那抹黑色的血怵目惊心。

“我活不成了，因为没有杀掉你。”

他微笑着，像在说别人的事情。叶菲菲的眼泪掉下来，滴落到他的脸上，他怔了怔，拿手去抹时，却被叶菲菲狠狠地扇了一记耳光，“该死！你这个该死的，你妈妈知道你死了，会很伤心的，她已经那么……苦了，你怎么忍心让她再痛，再活不下去？”

杀手不做声了，突然从地上爬起来，退后几步站着。

叶菲菲慌了，惊惧地看着突然变得冷漠而可怕的男人，“你……你不会准备杀我吧？”她的声音颤得厉害，眼中的泪水一下子涌流了出来，“萨摩耶，你告诉我，我和萨伊相爱有错吗？我自愿怀上他的孩子，自愿一个人抚养孩子，有错吗？”

杀手的眼中闪过一丝悲悯，“对不起，我知道你没有错，但是……”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却像是碰上了一层坚冰，“兹”地变成青烟，飞散在空气中。

“您有电话了，您有电话了。”

杀手愣了愣，皱皱眉，悻悻地摸出手机。

在接听的过程中，他的表情如常，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变一下。但是叶菲菲有种奇怪的感觉，那是萨伊打来的，她爱的那个男人，她孩子的父亲，来救她了！

她激动而殷切地望着杀手，眼神变得炙热而期待。

“好了，国王答应饶恕你，而且，准许萨伊王子来见你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刚才，不是萨伊的电话？是命令你杀我的……”

“不是杀你，是……以后禁足萨伊王子再踏入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