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左侧面的包厢门打开,卡布里王子的侍卫长穆西探出头来看了看,朝那个杀手萨摩耶摆摆头,那个杀手立刻走了出去,轻盈得像狸猫,敏捷得像狐狸。
“你进来吧。”
汗湿答答地爬满了脊背,叶菲菲双腿发软,差点跪在地上——不是杀她的,太好了。
她心里充满了惧怕,忽然想放弃了,就这样放弃爱情,保全自己的性命,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不甘心像蜿蜒的藤蔓缠住了手脚,一点一点滑上心头——
挣扎了这么久,放弃?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她昂着头走进去,包厢里没有卡布里王子,只有穆西和另外一名侍卫。
他们来绑架她的,然后威胁萨伊让出皇储?萨伊会为了她放弃那样一块黄金样的蛋糕吗?
叶菲菲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嘲笑,她大方地坐下,搅动了下面前的咖啡,“我来了,卡布里王子呢?”
摩西没有回答,盯着她的目光森冷而奇特,令叶菲菲的心害怕得狂跳起来。她掩饰地再次搅动了下咖啡,端起杯子,马上想起不能喝。
“他约我来,自己……为什么不来?”
叶菲菲想控制住的,但是声音因为汗毛直立变得有点怪腔怪调,尤其是那个分贝,尖锐得像是失控的人在说话。
“卡布里王子在伊特王国,他让我们请您过去一趟。”
“请?你这是绑架!你明知道萨伊来了这里,明知道我们只能相处这么几天,为什么还这么狠心,不让我们好好地相处?你爱过人吗?你知道生离死别的痛苦吗?”
为什么说这些?为什么和这个毫不相干的人说心里的隐痛?
叶菲菲端起咖啡泼向穆西,冲向包厢门,疯了似地跑出去。她重重地撞在一个人的身上,那个曾经准备杀她的人!
绝望,源于对生的强烈渴求,是那样激愤地冲进脑子里,叶菲菲倒退着,乖乖地回到包厢里。
她想活着,生下她的孩子,然后用全身心去呵护,去追忆那些美好。
摩西正在擦脸,眼神阴沉地瞪着她。
“杀人是犯法的,杀人……”
叶菲菲尖叫起来,她的嘴立刻被杀手给捂住了。
“再叫,就杀了你。”
叶菲菲不敢动了,惊惶地盯着穆西,眼睛里流露出哀求和悲伤。
摩西咧咧嘴,笑了,摆摆头,杀手立刻推攘着叶菲菲到他的面前。
“敢说一个字,就杀了你。”
脊背似爬过一条冰冷的蛇,冷冰冰的,令叶菲菲无比痛恨自己起来——如果不是她贪心,不是贸然出来,怎么会受这种羞辱?
“卡布里王子想请您去一趟伊特王国,您去不去呢?”穆西说着,掏出一把细而尖锐的刀子,搓着自己的手指甲。
那把刀明晃晃的,刀刃口的寒芒刺得叶菲菲的心痛起来,她别过脸,“好吧。”
她已经不敢想象萨伊发现她去了伊特王国后的痛苦和愤怒,她能想到的是——还能不能活着,在阳光下活着,自由自在地呼吸并且活着。
这种卑微而可怜的感觉令她很难受,她昂了昂头,才发现自己的脊背塌陷得厉害,几乎把心都给裹痛了。
“我有个要求,”
她轻轻咳嗽了声,让自己看上去坚决而义无反顾,“让我和萨伊再相处两天,否则,我就是死,也不会去伊特王国。我死了,穆西……可敬的穆西侍卫长,会有人收拾你的,狠狠地收拾你的。”
穆西像看一个傻瓜样地盯着叶菲菲约一分钟,盯得叶菲菲的背上满满又是冷汗,盯得叶菲菲想放弃、讨饶了,穆西忽然说:“好,我答应你,但是也请你不要反悔,我们要杀你,易如反掌。”
**裸的威胁!但是,不是争辩的时候。叶菲菲“哼”了声,转身朝门走去,在门口她停了下来,没有人阻拦她。她一咬牙,拉开门——
没有!外面没有锋利的刀子等着。
她快虚脱了。
她急走了几步,忍不住跑起来。那种害怕而无助的苍白令她恨不能死掉——她有多弱势啊,让人欺凌成这样,也不敢挣扎一下。
重新走在阳光里,她忽然发现自己刚才很幼稚,穆西杀她,神不知鬼不觉的,萨伊根本不知道,怎么为她报仇?怎么为她收拾穆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