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夫人已经离开。”管家面静如水,像汇报工作一样。
叶菲菲要抓狂了,她高举双手,突然“咦”了声,“你叫雅玛什么?夫人?”她明明清楚地记得,阿法吩咐的是把“世子妃”送到里德亚司长家。
“是,阿法司长走前宣布,雅玛夫人以后与他再无瓜葛,以后这个地方不得随意出入。”
叶菲菲不屑地扁扁嘴,这里又不是什么好地方,离城市那么远,像是沙漠的独城,谁爱住?阿法还当成宝贝样,真是的。
肚子“咕噜”发出很大的响动,叶菲菲尴尬得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我去吃饭了。”边上的女仆忙垂眉鞠腰,殷勤地在前面引路。
在进入餐厅的前一刻,叶菲菲回头看了眼,管家并没有上楼,端着托盘朝后面的侧门走去——那里,是雅玛的情人?那个与雅玛缠绵狂野的可怜男人?
哎,她不是神,只是人,随手抓都是一大把的普通人,管不了那么多。叶菲菲轻叹口气,坐下享用她的美餐。
确实是美餐,大大小小的盘碟有数十个,边上还配有饭前水果,饭后小点心。
“小姐,如果还有什么需要,请吩咐,我立刻为您取来。”
女仆礼貌而拘谨的态度让叶菲菲觉得自己是个坏人——她在狼吞虎咽地吃着,人家却站着,“你去忙你的吧,这些够了。”
“嘭”某个地方传来物体猛烈碰撞的声音,接着是痛苦的嘶喊声,不多久,外面传来焦急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叶菲菲机敏地跑到门口,拉开了小半边门。
四名阿拉伯男人抬着担架的四角,快速地奔向门口——担架的上面躺着一个面色发青的男人。
由于距离稍远了点,时间又短,叶菲菲并没有看清楚担架上的人是不是手机视频里的那个,她犹豫地站了一小会,决定还是继续回去用她的晚餐——在这里她是客……这是好听的说法,实际上,她被软禁了,并不比担架上的人拥有更多的话语权。
餐厅的四壁,嫩红色的小顶灯所透出来的光依然那样柔和,但是除了寂寞和自怨自艾,叶菲菲找不出快乐起来的理由,她完全没有了胃口——还是去书房找找线索吧。
轻轻地拉开门,她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管家礼貌地站在门口,殷勤的笑容里是警告和警惕,“小姐用餐完了吗?请回房,书房。这是阿法司长的吩咐。”
她本来就打算去那里,可是从管家的嘴里说出来,她的倔脾气上来了,“刚才那个男人是谁?你们把他怎么了?那是人命,你们在活生生地摧残一条人命!”
管家收起了笑容,目光中含满了责备,“小姐不知道的,请勿乱评价,请。”
“你今天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就给萨伊王子打电话,说你们滥用私刑,草菅人命。”
“不用那么麻烦,你直接给哈桑国王打电话好了,说我,哈法利耶滥用私刑,草菅人命,然后由你来当警署司的司长。”
本来一脸激怒的管家顷刻变成了温驯的小绵羊,他恭敬地把右手搁到胸前,深鞠一躬,朝后退了两步,识趣地把空间和地方留给了像斗鸡样对瞪着的两人。
“打啊,你不是皇室成员吗?竟然没有哈桑国王的电话,好笑,哈哈,真好笑。”阿法挑衅地扬扬眉,眼睛里流露出了极度的不满和愤慨。
叶菲菲被说得懵了,也被阿法的怒气给吓到了,她重新审视了整件事情,觉得自己没有错,不觉挺直了腰杆,反诘过去:“是,我是没有哈桑国王的电话,但是我也知道哈桑国王以仁怀、宽以待人来治国,为什么你可以原谅雅玛,却不可以原谅他?为什么心怀宽广只对雅玛,不可以恩泽其他人?”
“你这是在嘲笑我!”阿法气咻咻地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圈,“好吧,我告诉你他是谁,但是仅此一次,再有下回,我立马把你送回皇宫,再不管你的死活。”
叶菲菲的脸色大变,阿法的话里透出来的潜层含义令她害怕,去皇宫=死?为什么?
“他是我们的死约人,签了协议,自愿为我们……做一些事情。”
自愿试毒?自愿……被诅咒?然后通过给这个人,不,这些人解诅咒,来找到解除绯葉诅咒的方法?
太残忍了!
叶菲菲再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无力,她垂下头,好半天才挣扎出一句:“好吧,我去书房。”即便找出了解除诅咒的方法,这些人还是会存在,还是会继续做这些拿生命开玩笑的事情。她只能听着,看着,什么也做不到。
“都是这样,为了救一部分人,一小部分人,需要牺牲另外一些人。”
叶菲菲大吃一惊,抬头看阿法。阿法似乎在追忆,在痛苦,见叶菲菲看向他,立刻收敛了所有的感情,冷得像块冰似地摆摆手,“去吧,别管不该管的。”
叶菲菲像吞下了一只苍蝇,浑身不自在起来——几个小时前,这个男人还要求她管雅玛父亲的事情,那不也是她不该管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