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说出来时不会那么难受,谁知道最先哑了的是嗓音,她快速扭头,不让他看见眼角的泪。
身后,他没出声,或许也是被这样忧伤的消息感染吧!
转念一想,那样的男人,又怎么会?
“生命无常,你别想那么多!”
他僵硬的安慰,很是生硬霉涩,说的人不自在,听的人一样不自在,两人面面相觑,都转过头去。
沉默了会,走廊上渐渐无人。
安沁有些累,靠在长椅上叹道:“段姐,挺不容易的!我都知道,她老公的家乡很封建,对于传宗接代的事看得很重,这么些年他们压力不小,现在段姐年纪大了……”
安沁已不忍再说,抹布女的故事,听得还少吗?
很多,都是已悲凉结局。
她哭了?
南门尊侧头一看,见她红着眼睛瞪着天花板,在忍耐着什么,看得心烦干脆伸手,将她揽在了怀中。
本能地挣扎,他抱得很紧,“别动,你在我面前逞什么能?”
一句话,止了她的反抗。
她吸了吸鼻子,干脆靠在他身上,“南门尊,别对孕妇要求那么苛刻了好吗?她们真的不容易,如果每一个女人在怀孕的时候,能够多一点假期,你说该多好?”
“我什么时候苛刻过?千寻珠宝行是同行业对员工福利待遇最好的,你该知道!”他苦笑,他连公司的事都没有接管,怎么就成苛刻了?
“我知道!”
安沁想,也怪不得公司,怪不得什么人,她闷闷道:“如果,以后我做了上司,我一定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公司的利益去牺牲了员工,我一定一定会尽量去顾全他们,尊重他们!”
“你现在如此说,等你到了那天,未必能做到!”
不是打击,是实话实说,安沁知道却咬唇死磕,“我一定,一定努力去做!”
“那好,我倒想看看!”
难得没有讽刺,安沁抬了抬头,莫名就想看看他现在的眼睛,是不是刚才在公司那样冷血无情。
“看什么?”他转开了眸子。
她收回,“你说,如果没有这个策划案,段姐的孩子会不会……”
“笨女人,要不然怎么骂你蠢呢?”他嫌弃打断,“她的孩子保不保得住,与你的策划案无关,懂吗?”
“可是,没有策划案,就不会加班!”愧疚自责,有些绷不住。
“蠢!没有你的策划案,难道就没有其他的策划案了吗?”他狠狠戳了一下她的脑袋,“你能不能别蠢到这种地步?”
见她还未开窍,南门尊索性直言不讳,“公司的制度就是如此,没有人要求强制加班,如果个人想要业绩突出,自愿加班公司绝不会拦着,她的流产加班是导火索,却不会是唯一的原因,她都三十五了,高龄产妇,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你别蠢了,行吗?”
“喂,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难听?”
别人骂他毒舌,果然不错!
她态度一横,他就不爽了,“不知好歹的女人,我这是在安慰你,你狼心狗肺吧!”
他也是莫名其妙,没事干嘛去安慰她,随她愚蠢的伤心自责好了,关他毛事!愤怒起身,就想离开,一只小手拽住了他。
低头,她仰着头,看着他,“能不能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