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刀停在了距离徐丁洋脑门半寸的地方,若是晚喊了那么一声,恐怕徐丁洋半个脑袋都得搬家了,尽管这样,那顶玳瑁也被劈成两半,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尽数滑下。
晏芝冷声道:“虽然我不知道是谁让你们这么干,但也请你们擦亮你们的招子看清楚,你们也不过是他的棋子,要是没了利用价值,也是一死,何必要做别人的走狗?”
停留在徐丁洋头顶的柴刀抖了抖,不过它的主人仍是一脸凶悍之色:“臭丫头,少在这里胡嚼舌根,若是不按照他的意思做,我们死的更惨,既然如此,何不拼一把?”说话间,柴刀已落在了徐丁洋头上。
徐丁洋矮身躲过,不过脑门上多了一道血痕,不断有鲜血渗出,将一张脸渲染的恐怖,他随意的擦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冷冷的注视着强盗们。
见徐丁洋躲过了自己的一刀,汉子愣了愣,不禁叹道:“好身手。”
徐丁洋脸上没有半点松懈之意,他深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要是一个不小心,恐怕就得交待在这里,自己死了倒没什么,可怜晏芝无人照应,恐怕难逃毒手。
强盗又提刀上来,对着徐丁洋一阵狂劈,他们知道徐丁洋虽然威胁不到他们,但恐迟则生变,当然若是能一兵不折,自然更好。
这次徐丁洋避闪起来有些狼狈,强盗们也有些手段,几个回合下来,他的体力渐渐有些不支,一个闪身之后,突然暴喝道:“住手!我可有当今宰相的令牌,你们若是敢杀我,宰相饶不了你们。”
此话一出,果然有效,强盗们立刻住了手,他们有靠山,可是这个靠山不见得会得罪宰相而帮助自己。大家都心知肚明,正是像之前晏芝所说,他们不过是王洋的棋子,当今宰相翻手间便能抹杀了他们,他们又岂能随便得罪。
徐丁洋见对方住了手,立刻跳出圈子,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在强盗们眼前晃了晃:“令牌在此,你们还不快滚?”
那枚令牌一片金黄,隐隐可以看见其中一个令字,强盗们自然不敢去接。纷纷相视一眼,竟不知所措。
徐丁洋厉喝道:“既然看见了令牌,还不快滚?”
强盗们十分为难,帮不了王洋,必死无疑,帮助了王洋,还是得死,权衡之下,踌躇难定。
晏芝是个玲珑人,一眼便看出强盗们的顾虑,冷笑道:“你等本就是草寇,天当铺盖地做床,离开了京城并非没有安居之所,又何必怕他王洋,你若是现在离去,我们必助你等一臂之力。”
晏芝的话备为受用,强盗们自觉有理,可是看看晏芝又看看徐丁洋,这两人分明自身难保,有如何助自己一臂之力?不能尽信,却又抱有一丝希望。
强盗们的心思被晏芝尽收眼底,兵法有云,不战而屈人之兵,乃是上上之策,晏芝和徐丁洋本是力弱一方,不过借了宰相之势,立刻鲤鱼跃龙门,凌驾在强盗们之上,不过这还不够,毕竟王洋心狠手辣,人尽皆知,关系到强盗们的性命,他们自然不会这么容易被打发。
“我们怎知道你等说的都是真话?”汉子瓮声瓮气说道,手中的柴刀往墙壁上狠狠一折,顿时没入大半,留下半截刀身颤抖不止。
晏芝看了眼留在墙壁上的柴刀,原本犹如铜浇铁铸的墙壁,被柴刀削去了大半,那半截刀身在阳光之下散发出慑人的寒光,她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在意:“对付你们,对我等并无好处,你我都知道王洋的手段,我们自然不会损人不利己。”
一直默不作声的徐丁洋突然说道:“帮助王洋做事的可不少,可惜最后活下来的却寥寥无几,其中的利害,你们自己定夺吧。”
徐丁洋的话极具震撼力,此言一出,一干强盗立刻哑口无言,是啊,帮助王洋的人不在少数,可是最终皆是以各种借口被抹杀。
双方仍在对持,互不相让,但原本气势汹汹的强盗们,嚣张气焰萎靡了不少,围着晏芝两人,也不似先前那么强势,为首的汉子,甚至打起了退堂鼓。
徐丁洋握着令牌的手紧了紧,不觉被汗水浸湿,眼下两人只能借着当今宰相的势,一旦有丝毫闪失,都将万劫不复,两人一直期盼强盗们快些离开,可是对方偏是不走,一时间又无计可施,陷入原先的僵局。
正难熬之际,一阵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伴着朗声大笑,一道身影横在几人当中。
“京城十八怪的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声音的主人是个年轻公子哥,弱冠之年,眉宇清秀,生着一副女儿般的容貌,柳叶眉,点绛唇,细挺的小琼鼻微微皱起,更有似嗔非嗔含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