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二姐出去了,很快又回来,手里多了一瓶花雕,此酒浓度较低,不易喝醉,权当饮品,二姐拎着酒瓶,咕隆咕隆倒了一阵,也不知一口喝了多少,待放下酒瓶时,打了个饱嗝,眼中已有些迷离。
半壶酒下肚,已有些醉醺醺了,杨二姐不胜酒力,瘫软在地上,娇媚的眼神令人着迷,脸颊绯红,仿佛熟透的红苹果,连同为女人的晏芝看后,不免也心生爱慕。
醉了的杨二姐不复以往的强势,倒多了几分可爱,还欲倒酒,却被晏芝拦住:“二姐,你有些醉了。”
“醉了更好,一醉解千愁,”杨二姐呓语,潮红的脸上满是怒色,暗香阁在她手中崛起,必不能在她手中衰败,沉重的担子压在她柔弱的肩膀上,可怜红粉佳人,受得这般苦楚。
晏芝不知该如何相劝,只得夺了杨二姐手中的酒瓶:“二姐,你不能再喝了,如此喝下去也不是办法。”
酒瓶被夺,杨二姐懊恼的欲夺回去,探着身子,扬手来够晏芝手中的酒瓶,可惜酒醉失了灵敏,一扬手却是将自己摔倒在地。
晏芝赶紧将其扶起来,弹去衣上的灰尘,不过酒瓶自然放在隐蔽之处,料来酒醉的杨二姐,不可能寻到。
杨二姐白了晏芝一眼,似嗔非嗔含情目令人骨子酥软,甚至同为女人的晏芝,也浑身一个激灵:“你抢我酒做什么?”
好不容易才服侍着杨二姐睡下,晏芝已累的两眼昏花,看着桌上半瓶白酒,她尝试着浅酌两口,辛辣的液体灌入喉中,令得她一阵咳嗽不止,小腹也是一阵火辣,很不舒服。
这一夜,杨二姐睡得特别熟,晏芝却是满重心事,时而想到王洋,时而想到暗香阁,时而想到自己,为难之事总是太多,似这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直至天蒙蒙亮时,晏芝才渐渐睡着,带着一身的疲惫,步入梦之乡。
……
殊不知,暗香阁后院院门口,已经闹翻了天,一干人围在门口,熙熙攘攘,议论纷纷,不少青楼女子花容失色,掩着口,小声啜泣,一时间喧闹非常,更有大胆的家丁挤上前,只消看了一眼,便飞快的退回来。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有青楼女子带着哭腔询问。
身着暗香阁家丁服的家丁心有余悸的答道:“不知道,今儿一早就躺在这里,走近了看看发现已经死去多时。”
不少人唏嘘不已:“真是可怜,死状太惨了。”
只见暗香阁后院的石狮子上,横躺着一位妙龄少女,披头散发,一身褴褛,只是身上穿着暗香阁的衣服,早已被撕得稀烂,脖子上被削了碗口大的口子,血已流干,在地面上汇成一条殷红的小溪。
女子死状甚是凄惨,衣不蔽体,手脚扭转至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那折痕上,还残留着骨头渣子。
家丁颤声道:“快去叫杨二姐,快去报告官府。”
另外有人立刻说道:“杨二姐不知去向,已经报告官府,说是不要移动现场,官府中人很快便到。”
不时,围在门口的人越来越多,其中更有不属暗香阁的闲人,皆是一脸唏嘘,眼前香消玉殒的女子,也不过给他们添了一宗茶余饭后的闲谈,世态炎凉,不过如此。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官府来人,却是隶属北边军部的人来了一些,也不见检查尸体,只是问了众人一些毫不相干的问题,便快步离去,如此种种,甚是怪异,惹得众人不得不妄加揣测,一时间各种版本,流传于市。
时至晌午,晏芝才幽幽醒转过来,身子骨仍是酸痛不已,脑袋也有些胀痛,伸了好几个懒腰,才有所缓解,侧目看时,杨二姐仍在酣睡,睡梦中,眉头紧皱,嘴唇轻咬,看来梦翳不断。
晏芝不忍叫醒她,便自顾起身,简单梳洗一番,贴了花黄,略施薄粉,整个人顿时精神了,开了门想叫丫鬟们拿点早点来,却见门外空空如也。
往日忙绿的丫鬟们,今日不见了踪迹,晏芝疑惑不解,举步出了房门,往大门方向行去,一路上,碰到不少来去匆匆的小厮,拦住一人正要问时。
对方战战兢兢的说道:“晏芝姑娘,大门口死了人,到现在也不见官府的人,倒是军部有人赶来,你快去看看吧。”
晏芝一愣,心里顿时涌生出不祥的预感,暗香阁后院死了人,此事定有猫腻,思来想去,唯有去看个清楚为妙。
三步作两步到了后院大门口,石狮子静静的矗立,一如往常一般张牙舞爪,却不知身下已血流成河,晏芝分开人群,挤了进去,只见一地的猩红之色,胃中顿时翻江倒海,阵阵作呕。